风声、雨声、枪击声、声声催命!
明处、暗处、无人处、处处搜魂!
人生地陌、语涩囊空的李葵,此刻如丧家之犬般在泥泞中仓惶、盲目的摸爬滚翻着。仿佛蓦然被整个世界给放逐、遗弃了般绝望、无助!
惨风凄雨的黯夜中,每一丝光亮都似讨债黑帮pēn_shè的枪火、每一缕寒风都似输钱赌客挥舞的刀剑、每一滴雨水都似贪财民众举报的手指、每一声异响都似缉捕探员警车的尖鸣……
整个赌城都似因他而停止了运作、所有的生灵都似为他而忙碌、一切的目的都似要把他碎尸万段、锉骨扬灰般坚定不移!
李葵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多少枪、挨了多少刀、摔了多少跤,只知道自己身上除了血、还是血!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闯过了多少险境、躲过了多少追杀、识破了多少陷阱,只知道自己现在除了逃、还是逃!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到哪里、能去哪里、这是哪里,只知道自己最终除了死、还是死……
以毒攻毒!以恶制恶!用魔鬼去对付魔鬼!用怪物去征服怪物!
这曾是李葵跑遍整整大半个地球、翻遍所有能找到的典籍野史、访遍全部所知的名门黑帮,方才归纳、总结出来的最后亦是最强的策略!
为了达成这个心愿,他不惜债台高筑、奴颜卑乞着替那双眼睛的主人取得了参赛资格;为了达成心愿,他不惜泯灭天良、下作无耻的诱骗那双眼睛的主人前去应战。
为只为能就此一举彻底的将那双眼睛的主人从记忆中永远的抹杀掉!将那日夜不休、噬心虐魄的苦痛永远的抹杀掉!将那似已溶入血脉、渗入骨髓、化为呼吸的恐惧永远的抹杀掉!
哪怕为此付出前途、自尊、生命也绝不后悔!
可是李葵错了!他又错了!
当李葵谨慎的、远远的躲在人群后面,咬牙切齿的恨恨诅咒时;当蜂拥而至的赌客看到这力量悬殊的对阵大骂无趣时;当设赌的黑帮追悔末及的将“黑山”的注金收到手软筋麻时;当观敌了阵的众多地下拳手直乐的捧腹跌足时;当狂傲的“黑山”恼羞成怒的破口大骂时;当开赛的锣声敲响时……
那双眼睛的主人——怒了!
因为“黑山”做了一件绝不该做的事!一件从前没有、以后亦绝不会再有的事!他恶毒的辱骂了那双眼睛的主人八辈子祖宗的在天之灵!并强迫着主办方用十五种语言向全场观众大声重复了三遍!且其中包括了四种汉语方言!
于是“黑山”消失了!就这么突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像一部节奏紧凑的电影陡然被截去了最重要的一段,只把那些刚刚落座、还未落座的观众瞧的目瞪口呆、莫名其妙!
就在那被截去了一段画面中,庞大、狂傲、不可一世的“黑山”只在瞬间便被撕成了碎片!
静——!
极至的静!赌场自从开业以来从未有过的静!即便空无一人时也没有过这般的静!
没有人相信这发生的一切!这是骗局!这是圈套!这是玩笑!这是幻觉!这是……绝不可能的!
但擂台上到处糊满的新鲜血肉都明确无误的诉说着一个难以置信的事实,“黑山”——真的消失了!
此后数年间全球各地的地下拳赛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张东方人的面孔,不是歧视、而是恐惧!因为地下拳赛再怎么说也只是敛财的手段,绝不是惨绝人寰的屠宰场!
而李葵也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
那双眼睛的主人根本就不是人!亦不是什么鬼怪神魔!他是一个启示、一个答案!他是异世界告戒世人——恐怖的最终注释!他是连披上战袍的上帝也要退避三舍的恐怖!他是连穿上铠甲的撒旦也要匍匐跪拜的恐怖!
一切一切的万物生灵在恐怖面前何尝不是不过如是?
他就是恐怖!恐怖——即是他!
十年,整整十年五个月零十一天……
午夜二十三点四十四分,李葵住所的大门被“哐”的一声猛然撞开!一条往日里从未打过一丝折扣的腰身颓废的佝偻着走了进来。
李葵平静的把早已准备好的酒分别斟满。他知道来人是谁、也知道来人为何而来、亦知道来人需要什么、更知道来人一定会来!
他们就这么无言着不停点的喝着酒、喝完了家中所有的酒便到外面去喝、喝完了这家酒馆所有的酒便到下一家继续喝。
无论白酒、红酒、啤酒、黄酒还是洋酒;不管是价值连城的陈年名酒还是酿制拙劣的土方家酒;只要是酒他们皆来者不拒、统统灌进似忍了百余年都未尝过酒的滋味,或今日以后再也不能尝到酒的滋味般至死方休!
直吓的最后一家酒馆的老板蜷缩在柜台后面,惊恐万状的望着那两个始终不语一声,只知死命灌酒的疯子。就在他紧紧的搂着救命的电话不知道是该拨“110”还是“120”时,其中一个神情极其颓废的疯子终于醉倒了……
当晌午炙烈无比的阳光热情、坚决、不懈的将李葵从浑浊的酒乡中拉出来时,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李葵一面用力捶打着沉痛无比的脑袋、一面拖着疲惫的腿脚四下搜寻着水源,希望能冲淡口鼻里冲天的酒臭、激醒麻木的神经。
在恶臭刺鼻、狼籍遍布的洗手间里,那个颓废的来客正直楞楞的扒在面盆上、木呆呆的盯着镜中的自己,已不知有多久了。
他的头上、脸上、身上、腿上,无一处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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