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过一个人会如此的痛心疾首、如此的愤世嫉俗、如此的暴跳如雷、却又如此的悲愤交集。而这个人竟然是一贯不闻时势、不眷红尘、不理身外俗事的他——高天培!
如果说:当一个人可以将兴趣爱好、心灵寄托转变、提炼成日常工作、终身职业是一种幸运、一种福气的话。那么:当这种幸运、这种福气逐渐升华、演变成为生命的意义、生活的全部、思想的唯一时——究竟是福、是祸?是幸、是哀?
我不知道……
好半晌,高天培才平定下情绪,继续讲道。
“三则:现代人的观念极其功利、极其自大;不愿吃苦受罪、不肯潜心磨练;蔑视卧薪尝胆、不屑厚积薄发。今日才当小文员、明日就想做大总裁,今天才打地基、明天就想入住广厦,且一语不和便跳槽翻脸、一遭挫折便灰心绝望,还一腔的怀才不遇、一脸的壮志难酬。”
“你能指望这种狂妄、虚荣的家伙会老老实实、兢兢业业的从事这种没有任何切实的利益,且永无尽头、艰辛卓苦的磨练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高天培颓唐的站起身来,慢慢的踱了两步,猛一挥手喟然一叹道。
“但你却是个例外!”高天培蓦然转身,直直逼视着听的懵懵懂懂、似是而非的我大声道。
“我原本只是觉得你老实、懦弱、听话;只是指望你能在我的高压控管下能勉强修炼下去而已。”兴奋双眼放光的高天培继续道:“但我想不到你居然做到了!居然做的比我预计的还要快!还要好!”
心满意足的胖狐狸越说越快,令人目不暇接的在我身前身后、来来回回臃肿的滚动着。
“你……你这只深藏不露的胖狐狸!搞了半天就因为这?就因为我老实、我懦弱、我听话、我好控管才收我为徒哇?!”我一听这话差点哭出来。
“那些什么赏识我的素质、看中我的品格什么的,都是些虚头花脑的幌子哇!就说么,一块亮晶晶的银圆撂在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怎么就单单叫我给拾到了,原来是口痰呀!”我自怨自艾的暗泣道:“这不讲道德的胖狐狸还吐的真叫圆!”
但我内心深处却恍然有一丝明了、释怀与感激之情隐约浮现。
高天培对我怒火喷薄欲出、钢牙切齿欲碎、屈泪盘缠欲下的神情视而不见。只顾兴奋的冲我迎头一记差点将全身骨架拍散的狐狸尾巴般大小的巴掌。
“我果然没有选错你!你不仅被动着一丝不苟的执行着我的指令;竟还主动着持续下去,豪不松懈的磨练着自己!”高天培拎起“钦赐”的“铁布衫”,满眼的赞许、欣赏和一丝不可思议的感动之色。宛如一位垂垂老妪望着姗姗学步的宝贝孙子踏出稚幼、艰难的第一步般亲善、关切、紧张!
我登时被他热切的目光炙的面红耳赤;被他嘉蔼的语气羞的赫然心跳。
我那里是自觉自愿、勤奋上进吓!这件“铁布衫”如果有生命的话,早就不知被我千刀万剐、生吞活剥、锉骨扬灰了n次了。
我明里是不敢脱它,在高胖子无孔不入、穿心透念的厉芒下,连想一想这个念头都变的象虎口拔牙般凶险;而暗里则是懒得脱它,这件“铁布衫”被他编造的繁琐已极,每脱穿一次都是回浩瀚的工程。且每天被他操练的这么累、时间被他压迫的这么紧,那有闲工夫把精力都耽搁在这上哇!
以至于连能轻轻松松的睡个好觉都变成了甜美的回忆、遥远的奢望。你能想象的出每时每刻背负着万恶的三座大山之重、忍受着歹毒的铬骨冰体之罪的体验吗?这简直比渣滓洞还渣滓洞哇!
“就凭你这份恒心、这份毅力,你一定会成为‘我拳道’新一代最强拳!”高天培一把抓起满腑惶恐忐忑的我沉声正色道:“我相信!你一定行!!”
他握的是那么紧!似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似要把无穷的力量灌输至我的躯体、似要把无边的勇气捏入我的骨髓、似要把无尽的信心植入我的筋脉般有力!!
一粒石子投入湖中会激起一轮涟漪;一粒石子投入膏汤会激起一顿斥骂;那么——同样一粒石子投入人头攒动的十字街头会怎么样?
暴乱!一场声势浩大的暴乱!!一场人人踊跃参加、各述疑怒、声讨戈伐的暴乱!!!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瞬间成为玉堂学院师生见面的第一句话,成为玉堂学院课堂讨论的唯一主题。
“学院疯了!搏击社被人收买了!木头的脑子被打傻了!高胖子和尹家有世仇!校董会有人吃里爬外!”一时谣言四起、流语纷纷;一时人心动荡、群情激奋。
而暴风眼中心的我更是草木皆兵,见人聚集便坐立不安、见人张口便手足无措。惶惶不可终日,尤胜惊弓之鸟。
幸好投石子的不是我、幸好投石子的是一只肉嘟嘟的大手、幸好投石子的是全学院最难惹的人、幸好投石子的是神魔鬼圣亦退避三舍的家伙——高天培!“屠佛”高天培!!
因为他罩得住!
绝对罩得住!!
在他凛锐的慑人心魄的目光下:神纠气昂的各色学生请愿团、讨伐军一触既败、立时土崩瓦解、溃不成行。那些誓言旦旦、气势凶凶的领袖、代表们更是哭着爬了回去。
在他凛锐的刺骨砭肤的目光下:搏击社的众社员宁可在寒风凛冽的室外忍冻挨饿,也不愿被高天培扫上哪怕轻轻一眼。那些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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