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哗哗”
有点踟蹰地停下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新墓的前头,挺直的青石墓碑荣耀着闪着磷光,新墓的旁边丢着一把破破的扇子,一杯残酒。那白瓷的破杯边沿宛然还有一丝胭脂的红色。”刨土的恐怕是来扇坟的人?”我揣测着,又扭头四顾,却看不到什么。忽的有一只乌鸦从旁邻的草丛中哑的一声扑棱棱的飞了出去。唬了我一下,不禁往后一退,被一个莫名的东西绊了一下。一下子就摔在蒲草中。跌倒的时候发现左手按牢了一根东西,滑润润的,长长硬硬的,恐怕不知是那位先人的白骨。我顾不上考虑这个,抬头先去找那个绊我的东西。
是一个人。青瘦的半裸的人,一张半黑斑白的毡布裹在腰间。四肢弯曲的拗伸着,蓬乱的头发正背对着我,哗哗的用手指头刨那座新坟。又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好像是指甲滑在青石上的扭曲的声音。我瑟瑟的发抖,只是希望他不要转过头来看我,更不要怪罪我刚才失足的过错。可是他只是用心用力地刨着,我在旁边魂不守舍的发呆,暗暗祈求着诸天神佛。
可是不知道怎么,我好像突然不受自己控制,我不害怕,我还稳稳得站直起来。忽然远处有一阵微风拂过,我灰衫飘飘。我的左手执的正是从草中抉得的那根骨头。我居然嘴里在微微念咒:”吾含天地气,咒金金之銷,咒木木自折,咒山山自崩,咒石石自裂,疾疾!”,左手持骨念咒,右手顺势一指墓座。霎那青石龟裂,狂风尽起。半裸的人扭过头来惊恐的看着我,蓬乱的头发下却是一张裂牙的鬼脸。一只眼眶空洞洞的能看到发灰的白骨,另一只眼眶半含着亮亮的眸子敬畏的盯着我。我不作声,手结智拳印,轻呼:”列!”。青石墓壳为之破裂,露出一个百年槙木为外楠木为里的棺椁。我移步过去距离棺椁十步远的地方站定,端详了一下,举手作势轻拍椁盖,但见那槙木雕花应着我的手势像流水一样溢开来。我双手齐动,作势欲抓欲破,便从木粉中擒出来一具发胖的浮肿男尸。顺手掷往青瘦怪人的方向,砰的一声,男尸摔倒了那个青石墓碑,那个头便折了骨碌碌的滚到那怪人跟前。那怪人猛地奔上去,精瘦的胳膊一下子便按住了那头颅,看也不看就一口便嚼了下去,咯咯作声。那无头尸体却忽的直直的跃起往密林中逃去。僵着双腿一蹦一蹦。那怪人嚼着人头,四肢做力,游行着追了过去,速度却是极快。不一会儿,两人都消失在坟堆中,旋久又听到彭的一声,我好像知道是那僵尸遭了毒手。
站立许久。瞥到那推dao的青石墓碑上题着某某先考某某大人之位。不禁微微一笑,往南直行下去,口中还轻轻吟着:”思牵今夜肠应直,雨。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
越过了苍苍的坟堆,是连绵的沼泽。黏糊的青液漂浮着许多株黑三棱,球形的花朵娇弱无力的散落着。偶尔能看到一两棵谷精草,细长的花柄孤零零的竖着。我吃力的踩着一团团的淤泥,拔出又踩入。苍白的月光倒映着我的影子,斜拉在沼泽的水面上。水中隐隐的有黑气要抉那身影,而影子一闪一闪的避了过去。反而触落了一片一片的谷精草花粉。那些带小刺的花粉坠下去,那黑气就衰衰的淡了开来。
跋涉过了沼泽。眼见着前面影影绰绰的有个城池,而我就在,就立在城外的一个小山丘上,我的周围盛开着一束束的勿忘我,拥挤着无声的争吵着,那些枝头紫色的小花一簇簇的争先恐后的打开。
峙立良久,我开始脱掉那件灰色的长衫,脱掉灰色的休闲裤,里面是白色的内衣,黑色的短裤。我继续慢慢的脱掉,静静的蹲下来细心的叠好衣服,一件摞一件放好,半跪着,嘴里轻轻念着咒语,眼前褐色的土地在吞没了我的衣服,又凹下去一个大坑。我双手绞作着古怪的手势。周围的勿忘我就一阵阵的往坑里扬着花瓣,浅浅的垫了一层淡紫色。我半跪着,伸手扯住自己的头发,忽的一下就拉下来整片头皮,甩到在坑的正中间。然后抓住周围那一段裸皮一直往下小心的撕动,塞了下耳骨,扯下了旁边的脸皮,然后在前面小心的顺着眼眶剥开来,捏着鼻子扯开来,缩着嘴巴配合着双手动作。很快的就揭下来整个脸皮。接下来脖子的皮脱下来,我就能像褪掉紧身衣一样往下脱皮。有条不紊的动作着,不一会儿一整张皮就飘落在大坑中间。月光跳动在我的肌肉上,红黑的筋脉条文交错,纵横全身。我右手两个指头嘬到嘴巴里头打了个呼哨,花丛中就跃出了一条小狗,尖尖的翘嘴点缀着一个园园得鼻子。没有腿漂浮着,正如西方故事中的幽灵。
“zero,来!”我打了个招呼,小狗就快活的冲上来,径直咬住我的肉往下拉,一片又一片,更后退冲过来拱我的肚子,溅开了大片的肠胃洒落在花瓣上。我面部的筋肉好像在微笑,只是看起来颇为狰狞许多,我的右手食指中指慢慢的压入眼眶,攫出了眼睛。左眼,右眼。继而按下去舌头,鲜红的舌头带着食管气管一瞬的滑落,扭动着身子,甩动着双臂,丢下来成片成片的活肉。转瞬间我已经是白骨森森,血丝淋淋。
我轻轻的念着”般若波罗蜜多”,我头骨中的大脑慢慢的消淡,继而我就已经是一架纯粹的骷髅。zero在身边打圈的舞动尖叫。我弯腰小心的择了两朵还在盛开的勿忘我,淡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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