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在图特蒙斯军浪声草原大溃退时断了一条胳膊的父亲,被我母亲,萨拉村的沙拉维亚背着越过了老龙山令人恐惧的莽林,来到了峡谷中部的萨拉村,并且在这里居住下来。
我出生的时候,按照当地的法则被扔在雪地里,就在那刻有巨熊巴拉的巨石下面。只有第二天早上仍然活着的婴儿才有生存下来的权利。在雪地里,我居然没有哭,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哀伤的父母亲准备把我埋葬的时候才发现冻得乌青的我只是睡着了。
“这孩子,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怪胎。”村里人议论这件事时候经常的说法,“巴拉神作证!从头到尾没有哭过。”一般后面还要附加多少多少年没有见过之类的评价,那年冬天出生的孩子有四个夭折在雪地里,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希望有我加入以凑齐五这个比较吉利的数字。
三岁的时候,父亲强烈反对让我按照村里的习俗纹身。这件事有很多种不同的说法,但我知道母亲是站在父亲这边的,在进行了激烈的辩论后——也许谁也没有说服谁,但是最终结果是我在那间供奉着一把巨大的双面战斧和两只怪兽石雕的屋子里,和一群同龄一起拜村子里的巴彦老师为师时,只有我的脸是白净的。
“孩子,你可不要辜负你父亲的愿望阿。”我隐约记得母亲在那时候给我说的话。但究竟是什么样的愿望我却是一点也不清楚。父亲穿着白色的长袍,在灰暗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的刺眼。他的姿势很怪,不象任何一个大叔或大婶坐的样子,双腿奇怪的别扭的盘着。
“来!照我的姿势来坐。”父亲招招手对我说。
“孩子他爸,这……会不会太早了。”母亲在一边说。
“哪里早,我也是这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习了。”
“可是他已经接受了巴彦的训练,那可不是一般的辛苦。”
“哎,沙拉维亚,这孩子的命运必须要面对更艰巨的任务阿。”父亲叹了一口气说。
母亲抚mo着我的头,不作声沉默着。我不知道是什么更艰巨的东西,只知道母亲的怀里非常的舒服,一天不停运动的我,实在忍不住困意的睡了过去。朦胧中又听到了父亲长长的叹息声。
父亲在村子里开授习字的学校,这里很多人只会写自己的名字,但是宁可把时间花在闲聊和无所事事上,却不愿意出一个子来学习。父亲说到这事总是摇头,他的学校里从来不会多于十个人,其中还包括我这个回来后就恹恹欲睡的小子弟生。在这种情况下,在完成对三岁小孩来说简直是噩梦的训练之后,我还要在父亲的督促下学习我完全不知所以的很多很多东西。
“孩子他爹,你看平普家的都睡了,你也让孩子睡吧。”母亲又忍不住说道。“志远,孩子的事也不能太急了阿,这样孩子会累坏的。”
“不行,动乱之时,这点辛苦算什么,现在不学习,将来后悔是要来不及的。”父亲越来越坚决的态度,而且总是这样斩钉截铁的说。
“这里哪有什么动乱阿!”母亲不乐意的说。接下来是一长串不明所以的争论,每个问题对我而言都遥不可及。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再吵了,我没事。”
父亲和母亲都停下来看着我。
“你们看,我什么事也没有,我能够学习的。”
“可是……休息不好明天可能要被老师骂的。”母亲关切的说。
“没关系,等下按照我的调息之法,有三个时辰的睡眠就够了。”父亲胸有成竹的说,脸上充满了笑容。母亲总是说不过父亲,只好嘟囔着转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她又转回来。
“志远,……这个”
“什么事?但说无妨。”
“灯油如果这样用,这个月可能就……”母亲愁眉苦脸的说。
父亲愣了愣,看了看强打着精神去不由自主打着哈欠的我,摇头长叹:“区区灯油,为之奈何……”
灯熄了,我的事情还没有完。
“起来,别犯困,意守丹田,抱元归一,气息要若断若续,均细匀长……你怎么睡着了?!唉,孺子不可教也……”
第二天早上,父亲和我一同出门,回来的时候,门前院子里扎着几根火把。父亲正和隔壁的平普大叔在火把上撒些什么。
“志,这往上面洒了岩盐,真的就不会冒烟了吗?”
“哈哈,你不信,一试便知。”
火把点亮了,果然没往常所见的浓烟。
“没有哦,志,有你的。”
“没什么,不过是前人记载此法,此地岩盐甚多,所以才试下,可见书中所载,诚不我欺也。”
“志,照你这么说,你说的那个什么书还真有用啊。那倒是什么东西?”
“呵呵,不是什么东西,不过当时避难走得甚急,无法携带,不然汝当不会以为之奇。”
父亲兴奋的时候就会说这些谁也听不明白的话。平普大叔使劲的摸鼻子,显然什么也没有明白。
“现在我仅以所记书中内容照本宣科而已。”父亲继续得意地说。
平普摸鼻子模得更急了。
我母亲端着一盘子鸡蛋和面包走了过来,平普橡发现救星一样连忙拽住:“沙拉维亚,这个……你老公的话我又听不懂了。”
母亲笑道:“别急别急,平普大叔,什么事儿啊。”说罢放下盘子给我,才转身过去。
等我美美的吃完加餐——我知道这里的人晚上不吃饭的。他们热闹的争论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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