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夷怔楞许久,挪出屋门,拔剑狂舞。
剑舞着,他在想,剑舞着,他在想,剑舞着,他在想……
(她直跪于地上,泣诉了家中巨变,又拉住他的衣角,哀哀地说:“大侠,你救人救到底,否则纵过了今天,我还是死路一条。”丁夷冷静地出奇:“你怕死?”叶馨:“我不是怕死。即使死,我也要看着那帮恶人先死光!”丁夷冷冷:“可我并不是什么大侠,我只是一个杀手,要我杀人可以,但你必须出得起价钱。”叶馨嘴唇咬出一排血印:“我的家已经没了,更是身无长物,但是你要,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丁夷冷冷地望着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叶馨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直跟到丁夷山中的家。丁夷回到家中,休养、焚香、净身,叶馨则跪在门外,一动不动。第二天,丁夷开门对叶馨说了声走,就直入霸王堂,击杀霸王堂七护法三长老,决杀堂主霸天南,身上带了大小三十四处伤痕。在杀了罪魁祸首霸竟天后,叶馨道:“我现在要带霸竟天的头去拜祭我的家人,你去不去?”这时,她的目光已经不仅仅是感激。丁夷心颤心动又有些莫名的怕,他却只冷冷说:“再见”,转身就走。他的再见即不再见,但他还是很快见到了她,因为他走没几步就因伤重晕倒在地,等他一天后醒来,就又见到了她。
丁夷在床上整整休养了两个月,她则照顾了他两个月,累了困了就趴在床边小睡。他伤好后,她又在山下小镇中租了一间小屋……)
突然,破风声迅急而来。
丁夷虽有些失神,反应还是极快。他本能地一仰身,就见一支细如筷子的长剑贴面而过。丁夷身子下倾的同时右手剑已经刺出,却听蓬的一声轻响,感觉剑刺在了一极富弹性之物上,没有刺进去,弹了开来。丁夷就借这一弹之力退出丈外,一看,来的不是别人,却是海市蜃楼的春神东君。这时,她正将细花小伞慢慢收起。
东君笑着道:“小丁,你的反应可比以前慢了许多啊,是不是这一阵被女人淘空了身子?”丁夷却笑道:“今天是哪阵风不对,居然把你给吹来了?”东君故作惊讶道:“哎,小丁子,你的话太离谱了吧?有了新欢难不成把大姐忘了?”丁夷笑道:“我怎么敢?”东君道:“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么?不过了,小丁,虽说你最近宠有专房,但也不能把大姐抛到九霄云外去呀。”丁夷摇摇头道:“大姐,许久不见,你还是吐不出象牙来。”东君笑道:“难得你小子还能说句老话,我还以为你现在已经满嘴象牙了呢。”她说着,又笑,笑弯了眉,笑弯了腰,却又在笑意最盛的时候拔剑!
她的剑自伞柄中抽出,只有筷子粗细,却闪闪亮亮。两人距离很近,这一剑毫无征兆,直刺向丁夷的咽喉。丁夷几乎没想就顺势而倒,他的背脊未着地,剑鞘在地上一撑撑住身子,剑又瞬息弹出,指在东君的眉头!
丁夷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东君为何如此对他。(作为一个杀手,他几乎没有朋友,东君则是例外中的例外。两人同是孤儿,东君比他大四岁,是她亦姐亦母把他带大,两人拜了同一个师傅,又一起加入海市蜃楼。他知道东君对他有意,但更多地还是把她当成大姐,东君也不勉强,还是处处照顾他,而且在几次猎杀中,若不是东君相救,他早已经活不到今日。)他的剑虽指在她的眉头,却没有丝毫力量,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东君咯咯笑着,顾自将细剑插入伞柄中,抬头望向丁夷,直到此时,她好象才注意到丁夷的剑,随手拨了开,嗔道:“讨厌,老拿剑指着我干嘛?”她见丁夷还半仰着身子,以剑鞘支地,更笑,伸手把他拉起来。
丁夷道:“你究竟来找我作什么?”东君不回答,却道:“小丁子,你反应可真比以前慢得多了。”丁夷道:“你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东君笑道:“算你小子还有良心,不过呢,本来是有,现在呢……”她摊摊手,道:“没有了。”她忽然皱眉想想,又道:“嗯,还是有一件事的。”她上前挽着丁夷的手臂,道:“怎么样,去不去?”丁夷苦笑道:“大姐你有吩咐,我敢不从命?”他回头望望屋中,稍一犹豫,便随东君去了。
山路两边,梨花层叠云堆,锦白如雪。东君咯咯笑着,竟不理会丁夷,顾自跃着,跳着,舞着,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笑声纵扬中,惊落漫天飞花,她如小孩子一样追逐着每一片花瓣,又用上了最上乘的轻功,在漫天朦胧飞旋的雪白花雨中,她一身雪色衣衫亦随风绽舞……许久,她的身形渐慢了下来,这时,地上已铺了一层花瓣,她软卧于地,轻轻闭上双眼,深吸着花香叶香,竟不愿再起身。
丁夷早已习惯了她的性情,只在一边笑着,看着。忽然东君又跳起来,拉着丁夷就跑。丁夷不知她究竟要做什么,连声问着,她也不回答,只咯咯地笑。不多时到得镇上,东君停住了脚步。丁夷紧喘了几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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