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伤使叶刃五脏六腑几乎翻了个,然而背上中暗器的地方却迅速麻木。叶刃心中明白,暗器显然是喂了剧毒!他用剑撑住身体,勉强不使自己倒下,但也没有力量再挪动一步,只是直瞪着那“讨饭婆子”。
“讨饭婆子”在叶刃的目光下顿生寒意。他还从未见过中了自己的暗器能挺立不倒的人!他的心中明白得很,叶刃中的毒足以杀死三头壮牛。但叶刃杀意凛然的目光让他丧失了信心。
这时候,上前与叶刃动手,他实在不敢;但要他就次舍弃,却又不甘心,而且他还怕叶刃趁机出手。正当他进退两难之时,她走了过来。
“讨饭婆子”几乎想也未想,反手将她揽在身前。叶刃本已视线模糊,此时眼睛一亮,竟向前踏了一步!他踏上这一步却将那杀手吓得魂飞魄散,竟将她向前一推,同时又是一把暗器撒出,接着反身而逃。
叶刃这时也不知那来的力量,竟急扑上前搂住她,反身以背承住了暗器!她也似乎被叶刃的举动惊呆了,竟而也没有挣扎。叶刃终于倒了下去,但他还没倒下时已经失去了知觉。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被叶刃带倒在地。
那杀手见有机可乘,又直掠回来。
但这时,迎接他的却是一片翠绿色的光芒!
……她怔怔地望着只剩一口气的叶刃,许久,终于俯身将叶刃抱起……)
望乡阁的弟子已经将他和郁郁住的听香小筑团团围住。
叶刃走得尽管很慢,终于还是走了来。他手中拈着花,面上一如平日归家样从容,但心上却是千创百孔。
四周的人见他来,立即让出一条路来。这时,远远的,他看到郁郁正临窗,细细地描着眉。
远远的她,还是那样美。抬手,凝眉,似都可谱入诗里,写入画中。
她的鬓边,是一小朵血样红的玫瑰。那还是晨间和她漫步于院中,他亲手簪上的。
现在,那花应已憔悴了罢。
这时,叶刃的手指忽然又痛了起来。这一痛至尖至锐,直痛到心里,一时竟也分不清是手痛还是心痛。
这好是骤然的刺伤!
(那些日子,是他和郁郁最贴近的日子了。
他一睁眼,她的笑容就在眼前。
她的一颦、一笑、一扬眉、一注目,都如历经已久的传奇,炫艳如山中明朗的夏。她从不施脂粉,更没有金珠玉钻,只爱在鬓边簪一朵小小、娇娇、羞羞、怯怯、艳艳的花儿。小小的花儿,随着她俏皮的点头摇头,亦轻轻抖动,似是花心不耐寂寒。
伴着她的时候,总有一股幽幽淡淡的香,也不知是她的还是花的。叶刃问过她,她却只是娇娇、艳艳地笑着,那花儿亦羞羞、怯怯地抖着……
叶刃的伤,连他自己也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但郁郁却硬是顽强地使他活了下来。他忘不了,是郁郁将他创口的毒吸出;他忘不了,是郁郁日夜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忘不了,是郁郁为采一味药而雨夜上山;他忘不了,是郁郁将他一身的污物拭净;他忘不了,是郁郁夜里将他魇梦的汗水温柔擦干;他忘不了,是郁郁给他驱蚊送凉;他忘不了,是郁郁给他掖被送暖;他更忘不了,竟是郁郁深入十二青楼,劝说纪荆红撤消了对他的追杀……)
叶刃慢慢地走过去,深思熟虑后,他已下定决心:
不管她是什么人,不管她做过什么,她总是他的妻!
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保护她!
(直至此时,叶刃还是难以相信郁郁竟有那么高的武功)
(就在叶刃伤愈之时,郁郁突然不辞而别,没有说任何理由,没有留一句话,一如他们当初的分别。
叶刃的思想几乎被完全抽空,最后只剩了一个念头:
找到她!找到她!找到她!……
整整两年,他走遍大江南北,甚而远出塞外,深入苗疆,却始终没有郁郁的消息。心灰意冷之时,他又回到当年山中养伤的小屋,一进屋门,竟发现郁郁正痴坐于床前……)
“叶刃,你回来了”,郁郁的话音平静、冷淡。她还是专注地描着眉,头也未回。叶刃身子一颤,“叶刃”这两字被人从小叫到大,却从未象这次给他以如此的刺伤。(她一向只是称他为小叶的)
许久,叶刃涩涩地说:“郁郁……”,说了两个字,他再也说不下去,本有千言万语,到嘴边却全抑住,只是楞楞地站着。
郁郁终于描完最后一笔,回过头来。
她的神情,是令人心碎的冷漠。但立时,叶刃就捕捉到她目光中的震颤,那是她的目光扫过了他手中的玫瑰。
郁郁本是要说什么,但竟为这一瞬的震颤而顿住了,她鬓边的花惊惊怯怯地说明了她在抖!
(这一瞬,叶刃忽然记起了郁郁的话:小叶,我们就这样在山中过一辈子,好不好?
如果现在让他重新选择,他会毫不犹豫地留在山中)
“杀了她!”
声音不大,却极是威严。那时幽冥殿主叶傲横的声音!
叶刃恍若未闻,仍直直地望着郁郁。
郁郁慵慵倦倦地笑了,笑中有满是傲意。她就在笑着的时候拔刀,这时,她的笑意又染上了一抹翠色凄然。
刀直指向叶刃,叶刃却不闪不避。只是直直地,直直地望着她。郁郁的刀忽然一转,转向身周围上的叶家弟子。刹时,惨叫声迭起。叶刃宁愿自己死于郁郁的刀下也不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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