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刺入叶晚的背肌半寸有余,若非他反应及时,这一剑已经要了他的命。
叶晚反应极快,立即拔剑。然而他还未来得及完全拔出,一股锐利之至的剑气又自身后急袭而来!
叶晚只有闪避。
自剑势、速度、攻击部位可以判断出对方是个高手,而且是杀人的高手!
有的武功,招式繁杂多变,追求花巧;有的武功却只为杀人而用,只重结果不计手段。此人的剑法无疑是后一种。那剑,如*一般凌厉迅急,根本容不得叶晚有任何喘息之机。叶晚避开了七七四十九剑,连移十余步,连拔剑回身的机会也没有,而攻来的剑势不见丝毫衰竭,反而愈来愈盛。
叶晚不禁惊诧于对方的攻击持久力了。
这时候,叶晚身上的创口完全扯破,鲜血浸透了衣衫。
叶晚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阵势——自他出道以来,从来没有人将他逼成这样!他心中亦明白,这样下去除非是对方体力耗尽,否则自己是死路一条!
从攻来的剑势判断,要减弱还是很遥远的事情,但叶晚身上的新创旧伤却使他无法坚持太久。
——他,决定一搏!
叶晚猛地顿住,身子只来得及稍偏一偏,剑已刺入他的左臂。叶晚只觉一阵剧痛,几欲晕去,但他没有任何迟疑,身子立即反撞,长剑直通过他的左臂。那人为之惊骇,不由顿了一顿,反应过来时,再要抽剑已经不及,被叶晚一肘顶在胸腹之间,倒飞了出去。
那人在惊痛中,见情势不对,便要逃走,而叶晚的剑已经如影随来!
那人退得极快,叶晚追得也快,剑尖始终在那人咽喉前尺余。
那人退了两丈,猛地身子一震,重重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叶晚的剑立即停住,凝在其咽喉处。
这时候,他才发现来人不是绿林中人,又竟而是个女子!
她一身浅绿色劲装,线条流和顺畅。一头黑发用梅花簪松松挽住,又有几绺儿垂下来,因晨露粘在一起,虽觉稍乱却另有一种风情。她的雪面因惊骇犹闪着润润的珊瑚色,一滴晶莹的水珠盈在腮角,凝住了,留恋不肯离去。她的呼吸也因惊骇而急促,透着淡淡的雾气,弥出一股清幽的香气。
她的双手紧紧抱着身后的大树,娇小的身躯尽量向后缩着,似是想要把身子缩入树中。也许是感到颈间剑尖的凉意,她还在瑟瑟地抖着,让人看一眼不由腾起我见犹怜的感觉。
谁又能相信这看上去楚楚可怜,浑身写满惊惶与无助的女子竟会是一个敏锐如猎豹,扑击如*的杀手!
(这时候,叶晚绝对可以肯定:她是个杀手!)
叶晚若非亲身经历,决不敢相信也不忍相信。他向来剑出不留情,适才神使鬼差地停住剑,此时更刺不下去。他直直地望着那女子,竟有了一种飞蛾投火也心甘情愿的感觉。
他的剑触着她的肌肤,竟而自剑上感觉到了她的心跳、呼吸及因紧张而致的肌肉紧张;又在她的眸中读出了柔弱、无依与哀求,心中忽觉她已经将生命完全托付了自己。
瞬时,叶晚竟希望这一刻能永远地停住。
这时,那女子瑟瑟地开口,说:“不要……不要杀我……。”她的话如嫩荷盈露一样清,足以让天下最粗鲁的男子都泛起温柔二字。
叶晚一边提醒自己千万不可对敌人仁慈,一面开口道:“你不是‘绿林’的人,为什么要阻杀于我?”他这一开口,不禁自己吓了一跳。他本想拿出最凶狠的样子,用最冷酷的声音讯问她,但一开口,语音竟变得极尽温柔,想来样子也不见得凶狠,这哪里象是在审问要致自己死命的杀手?反倒是象一个和气的大哥在安慰受了惊吓的小妹。
那女子说道:“叶晚,我是‘天公地道组合’的人,奉梁阿大的命令来接应你的。”
叶晚岂会因她一句话而轻信,他淡淡地说:“你又为何阻杀于我?”
那女子委屈地道:“梁阿大蒙你在‘久想亭’救了一命,一直感激在心,他知道‘绿林’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派我出来找你,也想请你加入‘天公地道组合’”,她咽了口唾沫,又道:“他们说你是‘绿林’顶尖的杀手,连梁阿大也赞不绝口,人家不服气,想试试你的武功究竟有多高,没想到你的反应太快,也太狠,让我根本收势不及,所以……。”她说着,委屈得眸中泪珠直转。
叶晚几乎要因为她美丽中的清纯而相信了,但他却不能忘记她适才出手时的决绝与狠辣。这时,唯一令他头痛的是如何处理这个女子。
那女子似是猜透了他的心事,说道:“我身上有‘天公地道组合’的腰牌,不信你看。”说着,伸手去掏。
她身子稍动,抵在她咽喉的剑尖立即在她喉间拖出一条细细的血痕。她眉尖一蹙,轻呼一声。
叶晚不由将剑收回寸余。这时,她探在腰间的右手食指一弹,一枚蓝汪汪的细针悄无声息地飞出。叶晚惊觉时,只及将剑一侧,以剑背挡飞细针。她的目中锐光一闪,身子忽然如豹子般突然弹起,直撞入叶晚的怀中。叶晚觉得身上一麻,已被点中了软麻穴。
她拍拍身上的水珠,抬手捋捋粘湿在额前的发,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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