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贼。
至少现在还是这样。
贼,有很多种。
像盗帅楚留香、大偷司空摘星那一种自然是凤毛麟角。因为他们从事这一行的目的已不再是单纯为了满足自己的yu望,而只是在做自己喜欢或者认为应该做的事。
无论哪个行业,真正能登峰造极的都是这样的人。
可惜这样的人实在太少,所以他们的故事才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传奇色彩。
我这次要讲的,既不是侠盗,也不是神偷。
那么是哪种贼?我不知道,恐怕连这个贼本人也不知道。
但我保证你从未见过这样的贼。
一个飞贼。
“是个女飞贼!肯定是!”这话是徐大人说的,山城知县,七品正堂徐大人说的。
虽然徐大人时常犯些糊涂,说些混淆黑白颠倒是非的话,但他这次下的断语却没有任何人敢怀疑,就像人们不会去怀疑一个当差三十年老仵作验尸的权威一样。
徐大人没有当三十年的官,却有在脂粉堆里混迹三十年的资历。
就算是在他面前闪过一个黑影,他都能毫不犹豫的判断出性别,更何况他有被那个飞贼扇了一记耳光的“肌肤之亲”?“绝对是女的,绝对!”徐大人的心情很不爽,因此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大了十倍,甚至还做了些平时绝对不会做的事。
他摔碎了一个茶杯,打烂了两个调羹,赶跑了三房姨太太,还给了儿子四记耳光。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徐府昨晚丢了几张纸。
几张随时随地能提出三万两白银的纸。
这几张纸本来是缝在徐大人的内裤里的,所以他才会吃那一记耳光。
徐大人杀猪般的嚎叫声惊动了半个县城,因此衙役们很快都赶了过来。
没有人去追,因为每个人都看见那个飞贼像旗花火箭一样穿破屋顶,消失在夜色里。
他们做不到。他们也没有追。
每个人都对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的人多多少少有些畏惧的。
管家走了进来。他的腰哈得分外的低,尽量想让徐大人提不起赏他耳光的雅兴。
“他爹了个蹄角的!”徐大人呵斥道,“快去把那匹马给我牵来!”
管家不明白前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反正应该不是对自己父亲发自肺腑的问候;但对后一句话却心如明镜。
县衙没有马,连驴都没有。
所以他就一路狂奔,到城西去牵那匹马了。
一匹喝了酒就要蹬人的马。
“大人。”师爷活蹦乱跳地走了进来,但脸色却不比死人好看多少,“府中多了样东西。”
“哦?”徐大人皱着眉头问,“多了什么?”
“尸体,一具无头尸体。”
徐大人的脸色变了,变的比死人更可怕。
“是那个女飞贼杀的。”这是他在僵直了一炷香的时间后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
“是那个女飞贼杀的。”师爷不知是在重复,还是在赞同,应声虫般的嗡嗡道。
“悬赏追捕。”
“悬赏追捕。”
于是,在那匹马还没有被牵来时,女飞贼就变成了女凶手。
城西有间房。
房中有张床。
只有一张床。
因为这张床恰好与这间房一样大。
这间房就叫做“马公馆”
有人在敲马公馆的门。
“小马乖乖,把门打开,我给你吃,萝卜白菜。”
小马没有开门,只是在叹气。
当他特别高兴或特别不高兴时都会叹气。
但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所以也只有叹气。
“你又被雇去揍人了?”门外的人问。
“揍了。”小马懒懒地答道。
“这次揍的是什么人?”
“一个打老婆的人。”
“......”
“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这种崇高而伟大的使命会不会压死你。”
“放心吧,二百两银子还压不死我。”
“...看来这位挨打的夫人的火气倒真不小。”
“无论哪位夫人被老公用正宗的铁砂掌打了一顿,火气都不会小的。”
“你揍的是“铁掌翻天”薛天恨?”
“我个人认为,他应该改名叫薛天打,天打五雷轰的天打。”
不揍女人,或许会被人笑话成无能。但如果你揍了,那么你就真的是无能了。
这是小马最痛恨的三种人之一。
“死者身着湖绿色长袍,是京城段家老字号的上品,价值一百两;脚穿薄底快靴,是江南掬水坊的上品,价值七十两,就连内衣内裤也是本地女人街的上品,价值五十两。”县衙上下小马看得最顺眼的人就是这位管家,他或许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全占齐了,但绝对不罗嗦。
“你的意思就是这样一位阔得吓人的大爷莫明其妙的丢了脑袋后,递上拜帖你家老爷的府上去做客了?”小马睁开一只眼问。
“不错。准确的说是到茅房去做客。我们发现他时,这位大爷正端坐在茅坑上。”
小马的眼睛亮了,一咕碌从床上坐起来。
“走,带我去见那位大爷。”
外边的人反倒叹起气来。
“你是见不到那位大爷了。”
“为什么?”
“因为那位大爷已经被人买走了。”
小马差点被气昏过去,只差一点点。
“你别生气,”门外的人话声中带着笑意,“因为那个人出价实在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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