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子受了这样的屈辱,心中十分可恨,也不肯就此作罢,横眉怒目地破口大骂道:“贱蹄子,老婆子今儿要不把你收拾服帖了,我就不姓马!”
说着就拼了命地往翠环的怀里撞,翠环让她撞倒在地,好半天才爬起身来,也来撞她,马婆子正叉着腰骂人,不慎也被撞倒了,却比不得翠环年轻气盛,她爬不起来,索性就赖在地上打滚撒泼,又将翠环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翠环自然也是毫不示弱的,骂得比她还要厉害,两人直闹到了卯初才肯罢休。
不久后南若起来,高声喊人打水来伺候,小花因黄秋葵汤的事情郁结于心,只懒懒地睡着,不肯起来。翠环本也不想过来,转念一想,自己才刚得了姑娘的喜欢,如果现下使小性子,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马婆子,于是便往南若的屋里来。
一见到南若她就哭哭啼啼地抱怨起来,“……姑娘,那个马婆子太也无法无天了,今儿一旦偷了我的那支五蝠如意的簪子,明儿就能顺手拿了姑娘的东西。从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姑娘若是不处置了她,以后她就更不服管教,越发没有忌惮了。”
南若点了点头,温声劝她别着急,让先打了水服侍了梳洗,才喊马婆子过来。
“翠环说你拿了我赏给她的那支五蝠如意簪子,可是真的?”南若轻轻地摩挲着手里墨彩过墙竹石纹茶盅,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话。
马婆子闻言得知那簪子是南若赏翠环的,一阵心惊胆跳,等瞥见了翠环面如寒霜的死死盯着她望,就连忙压住心底的惊惶不安,“姑娘明鉴啊,老婆子就是眼皮子再浅,也不敢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啊!老婆子真是冤枉,真是冤枉啊……”
翠环气得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你这个婆娘,当着姑娘的面儿,也敢睁眼说瞎话。”
马婆子连忙举起手来发誓,“我老婆子当着姑娘的面儿发誓,若是说了假话,便教天打雷劈,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翠环听到她发誓,气得面色发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若却暗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她摆手示意马婆子不必再多说,翠环却仍旧心有不甘,暗暗在心里盘算着一定要找了机会从马婆子那里拿回自己的鎏金五蝠如意簪子才行。
一日晃晃而过,南若夜里躺在填漆床上做了许多梦,惊得一身冷汗。
自从翠环丢了簪子,她整日魂不守舍的,除了早上来服侍南若梳洗,余下的时间就到处闲逛去找那支簪子。素日里的茶饭便由小花端来,可南若却不敢放心地吃,将饭菜都倒进了已经不用的食盒里。
南若饿了三天多,看上去面色苍白,已若有病态。
翠环始终找不到自己的簪子,就见谁都不顺眼,看到小花躺在那里悠闲地嗑瓜子,吐得满地都是壳儿,指着她的鼻子就骂:“作死的小蹄子,吐了这一地。”
小花却不理她,仍旧嗑自己的瓜子,翠环就瞪她,“快把地上给收拾干净。”
“要收拾自己收拾去,我可没这个闲工夫。”小花白了她一眼。
翠环因整日心思全放在了找簪子上,根本就没有发现小花一日一日的变化,只当她还是以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小花,听到她顶撞自己,便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呵斥她:“你这小蹄子,还反了天了,不马上给我把地弄干净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呸!你好厉害吗,当自己是哪根葱,有什么脸面来说我,你先收拾好自己再说别的吧!”小花站起身来怒视着她。
翠环气得两眼发红,拍撒了她手里的瓜子,小花现在可不会眼睁睁地吃亏,“啪”地一声扇了翠环一巴掌,两人推推搡搡起来,就有东西从小花的身上掉下来。
翠环睁大眼睛一看,原来是一对金掐丝镶嵌珍珠的簪子,翠环满脸惊愕,嘴张得老大,小花赶忙将簪子捡起来收好。
“好啊,好啊,”翠环一把抓过小花的手,“原来我的簪子是你偷的,跟我去见姑娘。”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些,胡说什么,你何曾有过这样好的簪子!”小花想要从她手里挣脱开,却不想让她捏得死死的。
翠环冷哼了一声,“凭你什么人,怎会有这样子好的簪子,你既偷了这对簪子,保不齐就偷了我的,快与我去见了姑娘。”
小花虽然不乐意,却被翠环硬拽到了南若的门口,翠环一松懈,便让小花溜回去了,翠环赶忙来追。
“怎么?有这个贼心没有这个贼胆了吗?”翠环看着她满脸的嘲讽。
小花却倔强地仰着头,说道:“这是我哥哥送给我的嫁妆,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好好好,权当是你那个赌鬼哥哥给你置办的嫁妆好了,你怎么不敢和我一起去姑娘面前对质呢!”翠环不禁嗤笑道。
小花强辩道:“既然是我的东西,我又凭什么要和你一起到姑娘面前去呢,你不嫌没脸,我还要面子呢!”
后来要不是小花的兄长阿贵带了信进来,让她回去一趟,只怕两人就要打起来。
“哥,你怎么又让我回袱丢在了桌子上,说起话来也不怎么客气。
“你还有脾气了,”阿贵却忍不住厉声呵斥她,“你那儿还有多少银两啊?”
“什么?”小花有些惊诧,问道,“你又把银子都输完了?”
阿贵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点儿银子怎么够,你不知道我当时就差那几两银子就能翻本了,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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