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你个大头鬼!”
张翼轸一把甩开灵空,将袖子一挽,高高举起拳头,作势欲打。
“看我打你这个骗子神仙!害我撒谎骗人救你,成天家想的便是银子,有你这样喜欢黄白之物的神仙么?”
成华瑞虽然疑惑灵空在三元宫的身份,但见他抱着银子一副贪婪之相,实在不堪入目,不由地“哼”了一声,道:“我等修道之人,修的是天道,行的是道心,行走人间但凭一颗慕道向仙之心。身在人间,心系天心,岂可贪恋这人间黄白之物,端的污了品行,毁了道行。”
灵空嘻嘻一笑,跳到一边,躲过了张翼轸的拳头,将银子包好藏在身上,这才冲成华瑞一抱拳,正容肃声,一脸正色。
“道门在人间,不离人间事,这位道友所言实在偏颇。这道生万物,既生道心,又生金银,这道心可得,金银为何不可得?要知这金银金光闪闪,可是半点污秽也没有,又如何污了品行,毁了道行?假若道心不稳,品行不端,杀人也只在一念间,又关金银何事?天心是否可测不得而知,但贫道自知金银无罪,有罪的却总是那修仙的道心呀!”
这灵空挺胸昂首,一番话说得堂而皇之,竟令成华瑞一时语塞,明知他的道理似是而非,但却抓不住关键之处反驳几句。成华瑞暗叫惭愧,倘若这灵空衣着光鲜,仪表整洁,如此这番高论出口,怕是他会对他三元宫前辈的身份深信不疑。
成华瑞深鞠一躬,脸有愧色,道:“晚辈王屋山清虚宫三代弟子成华瑞,师承天清道长,拜见灵空前辈。”
灵空却瞬间换了个模样,嘻哈一笑,跳到一边,不理成华瑞,却是拉住张翼轸,商量道:“小哥,我看你天资聪明,骗术非凡,如果你我二人联手,走遍天下骗遍中土也不在话下。假如再进一步,说不得还能骗到海内十洲,骗得那仙人仙果仙酒,我们就做那逍遥行走人间的骗神仙,你说如何?”
听灵空提到海内十洲,本想寻个由头找灵空出一番恶气的少年只得压下性子,脸上露出无害的笑容,亲热地拉住灵空的手。
“灵空道长,你也恁的小瞧了自己。莫说海内十洲,便是海外三山,我们也能去骗他一骗,可对?”
“倒不是我信口开河,小哥,海外三山人人都说遥不可及,但在我灵空眼中,真要想去也便去得。虽说要多费一些周折,也不是不可成事……”
灵空忽地一怔,奇怪地望向张翼轸。
“不对,不对。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小子,怎的知道这传说的仙山?就算是成华瑞告诉你的,这仙山离中土几万里之遥,路途险恶,非凡人所能到达。小子,这般套我话头,到底何事?”
张翼轸暗笑,这灵空行走江湖多年,四处行骗,自然遇事格外警觉,嗅觉灵敏异常。当下也不隐瞒,就将他打算要去方丈寻找亲生父母一事告知了灵空。
听少年说完,灵空围着少年转了一个圈,又上下不停地打量少年一番,看得众人莫名其妙。灵空猛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直不起腰来。
笑了半晌,灵空见少年眼光不善,这才止了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也不答话,背起银子转身便走。
张翼轸也不恼,默然跟在后面。红枕和成华瑞见状也只好动身起程。走了小半天,终于还是成华瑞忍不住,悄声问张翼轸:“灵空道长为何发笑?翼轸你又为何不问他?”
张翼轸放慢了步子,和前面的灵空拉开了一段距离,才道:“我知道他取笑我编造这般荒诞的一个故事,以为我故意骗他取乐。因为他先前骗我时,说我是应化天道之人,而他特意前来点化于我。我现在告知他我的亲生父母在方丈,所以灵空不信,大笑而去。我偏不理他,看最后哪个主动开口点破这一点,谁先开口,谁便输了。”
成华瑞这才恍然大悟,不由会心一笑,这一老一少也恁有意思,斗气斗志各不相让。红枕一路行来,女儿本性渐渐恢复,见此情景不觉莞尔,抿嘴一笑,打趣张翼轸道。
“万一灵空道长不理会你,难不成我们就一直跟着他走?他这又是走向哪里?”
红枕展颜一笑,明眸酷齿,让近在咫尺的成华瑞一时看得呆了,心思飘乎,心潮起落。这女子,以往不见她笑,原来也笑得这般好看,竟不比师妹凝婉华逊色。世间红粉自娇艳,痴迷从来少年人。成华瑞自幼便做了道士,山间岁月长,尽管天灵道长门下也有几名女弟子,但终日如古井之水不起波澜,就连被称为“清虚云霞”的凝婉华虽美若云霞,却也遥如云霞,冷傲如东天常清之气,远则远矣,且飘渺不可得。
出神片刻,成华瑞被张翼轸揪住衣袖,赧然一笑,答道:“灵空道长所走方向正是委羽山,且随他去。”
成华瑞话一出口,前方走得匆忙的灵空身子一滞,竟然停下了,踯躅片刻,蹬蹬蹬一路小跑返回到张翼轸面前,冲一脸讥笑的少年一摆手,气呼呼道。
“我来不是找你……也不是问你,要你开口对我解释什么,我只是来看看棍子!这烧火棍跟了我几十年,我用它烧了几十年的饭从未发现它有如此神奇之处,为何一到你手中便凭空没了影子?”
张翼轸也不阻拦,任凭灵空从手中抢过棍子左右查看,笑盈盈看着灵空,偏不说话。灵空自言自语半天见没人理他,心生没趣,便将银子往地上一堆,说:“分银子,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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