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昭脸面一凝,看了柴素锦一眼。
“若是不能将人甩掉,就去与大军汇合!”
外头人立时应声。
柴素锦心头咯噔一下。
若是赵元甄忌惮她在马文昭手上,而错过了最好的伏击时机,真叫他这么逃掉,赶去与大军汇合。
形势只怕立时就会逆转,赵元甄能潜入楚国伏击,所带人手必定不会太多。不可能带着大周大军过境而不被发觉。
如此一来,待马文昭脱身,赵元甄就陷入危险之中了。
交战之时,时机乃是最为重要的,机会瞬息万变,一时大意,可能就毕生追悔莫及。
柴素锦心思飞转,却想不到好的办法。
她如今能做什么?马文昭抓住了她,就等于抓住了赵元甄的软肋了。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心里乱了吧?”马文昭的声音钻入耳朵。
柴素锦摇了摇头,“不如你慌乱。”
“我慌乱?”马文昭轻笑,“你未免太小看我,这一点事情,怎至于叫我慌乱?只要你在我手上,赵元甄他就不敢做什么。”
柴素锦摇了摇头,“你这被追的人都不慌,我有什么好慌的?”
“你我如今都是诱饵,只要赵元甄肯追在后头,必然会被引入我大军之中。到时候,我将他,和他所带人马一举歼灭。便是没有蜀国的支持,我一样能战胜周朝。”马文昭说着笑了起来。
柴素锦轻嗤,“自负。”
“不是我自负,而是他糊涂。”马文昭摇头,“感情用事的人,从来都分不清轻重。倘若我是他,如今就当不顾一切的拦阻下你我来,叫我没有逃生的余地。如今分明已经布置好了伏击,却又轻易的放我离开。岂不是给自己挖坑,要将自己给埋了么?”
柴素锦闭目没有说话。
“他救不了你!我可以再明确的告诉你一遍,他永远都救不了你。”马文昭声音清冷的说道。
只是他话音刚落,外头又传来了打斗之声。
马文昭侧脸向窗外看去,“怎么回事?”
“有埋伏!”外头人应道。
他们乃是原路返回,来时经过这里,并没有发现埋伏,也没有遇到攻击,这时候却突然跳出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马文昭所带的护卫队已经损兵折将,仓皇之下,只好往山上逃去。
“糊涂!怎能往上山去!岂不是等着他们将我们围困在山上,瓮中捉鳖?”马文昭坐在车内,大骂道。
可外头的将领护从,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伏击此处的人,和后头的追兵合力围攻,攻势凶猛。
他们要么战死这里,要么就只能逃向山中。
逃入山中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硬拼只能赔了性命。
当刀已经架在脖子上,命垂一线的时候,便是皇帝的喝骂,也起不了作用了。
上山的路崎岖不平,马文昭被晃得发髻凌乱,险些撞在车厢壁上。
柴素锦瞧着他,呵呵的笑了起来。
马文昭冷冷瞪她一眼,“我若活不成,你以为你还能活么?”
柴素锦连连摇头,脸上的笑容却是止不住。
“我若要死,必定叫你死在我的前头。如此才算是不分离。起码黄泉路上,我能比赵元甄先遇见你。”马文昭语气森冷的说道。
柴素锦摇摇头,“我还不想死,不过是笑你适才的话,真真是形象至极。”
马文昭微微皱眉,“什么话?”
“瓮中捉鳖呀!”柴素锦绷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马文昭的脸色却立时黑沉,“闭嘴!”
柴素锦哼笑一声,闭上了嘴,但微微嘴角仍旧微微上翘,笑意深入眼底。
她并非没有担心,如此颠簸马文昭尚且狼狈,她腹中更难以安稳。
山路却向上越崎岖,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弃车而行。
但看到那骄傲自大又自负的马文昭,落到现下这样的境地之中,她就深感快慰。
赵元甄果真是准备充分而来,既然他处处都考虑到了,便也必然考虑到她和她腹中孩子的安危。
她什么都不用怕,相信他定能救他们母子脱困就是!
“圣上,前头已经没路了。”马车停了下来,车夫气喘慌张的说道。
后头的打斗追击之声听起来越发靠近。
马文昭的人马似乎并不能抵挡住多久。
“下车。”马文昭上前拽住她。
“我自己会下车!”柴素锦不满道。
马文昭的手却如鹰爪钢钳一般,没有丝毫的放松。
他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下了马车。
一阵风吹过。
山林之中树叶晃动,沙沙作响,衬得此刻此地,无比的萧索。
柴素锦却顿觉轻快,自打她落到马文昭手中,从未有过的轻快。
即便被他拖着,不得不在林间跌跌撞撞的奔走躲藏,她的心情却也如同枝头啼叫的鸟儿一般,若非身体有些笨重,疾走之下十分辛苦气喘,她几乎都要唱出声来。
越往上,山路越窄仄难行。
马文昭一行所走的路,又是便于躲藏的多林多木之处。
林叶密集之地,甚至一人同行都困难。
树枝树叶打在脸上,挂在衣服上,叫从未吃过这种苦头的柴素锦很是艰辛。
马文昭忽而将自己的披风拽下,从头到脚将她拢在他的披风里头。
“你干什么?我看不见路了!”柴素锦挣扎道。
他却不由分说将她裹紧,横抱起来,大步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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