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何岩告诉我,两个月的时间,我被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所有人都以为我再不会醒来,可偏偏在梁支齐受审的那一天,我醒了。
我躺在病床,无声的看着icu之外的电视上,梁支齐被带出庭的一幕幕,何岩当时就陪在我身旁,一边解释,一边安慰我。
而我究竟在看什么,真的在看梁支齐吗?
可为什么我所看到的梁支齐和何岩眼里的不一样,为什么我眼里的梁支齐,只有三十岁的样子?有着一双细长的眉眼,那深情的过往,此时变得如此绝望?
我想……,梁鹿是真的恨我了。
半月后,我这具满是千疮百孔的躯体,终于可以下床。
那一天何岩不知道为什么精心打扮了一番,在我出神之际忽然变出一束粉色的玫瑰花来。
“溶溶!”因为我是坐在轮椅上,何岩一下单膝跪地,我头顶的阳光,瞬间变得七彩斑斓,好像那一天的冰城冰灯下,同样跪着的另一个男人。
唯一不同的却是,何岩送的是粉色玫瑰,而那个男人送的是我最爱的樱花。
昏迷抢救的原因,我错过了今年的樱花盛开。
何岩说,“溶溶,以前我就知道你悲伤的面孔下,一定有很多很多难以言明的痛,现在你为母为父为爷爷大仇得报,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是吗?”我喃喃自语,“我终于解脱了?可以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是的,溶溶!”何岩重重的点头,“做我女朋友好不好,让我和你一起,照顾漾漾!”
“……”只是这话,是谁说过?好熟,好熟悉……
“怎么,你不愿意?”何岩一脸的紧张,我抬了抬眼帘,“可……”
“溶溶,虽然我不能给你大富大贵的生活,可我何岩会用生命去爱你!”他打断我,跪在医院的草坪上,这样高举着玫瑰花,双眼充满了期待,大声的宣誓着。
我指着远处,将要成为一家三口的男女说,“像他们一样幸福吗?”
何岩再一次重重的点头,“会的,不止像他们一样,还会比他们更幸福,答应我,好吗?”
我一字一句的说,“可是,我永远无法像那个女人一样,大腹便便!!”
看着何岩的脸色瞬白,我继续说,“就算我可以大腹便便,我也不会答应你!”
何岩一脸受伤,“为什么?”
他问我,为什么?
我抬手,“对啊,为什么呢?”
曾经梁鹿说,我手型特别漂亮,比手摸还要好看,如果戴上婚戒的话,一定是最幸福的新娘。
这一刻,我透过自己的指缝看阳光,没感觉刺眼,却在恍惚中看到了一抹颀长高大的身影,我知道那道身影的主人快要结婚了。
是的,梁鹿快结婚了。
早在昨天何岩离开病房后,我在护士站接到了华老的电话,三个月不联系,他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声音听起来特别疲惫。
电话里,他说,“溶溶,梁鹿要结婚了,和临市某位富商之女。”
我缠着电话线,“是吗?那很好!”是真的很好吗?
如果好的话,我为什么会心痛?
片刻后,华老说,“你住院的这段时间,梁支齐的案情得到了添饭地翻的发展,而我也……”他顿了顿,隐隐的在哽咽,“百合,她没了。”
是的,那一天梁支齐要我处理二夫人百合的时候,她是假死的,假死后她被华老带去了冰城,在那片我和梁鹿有关幸福甜蜜的天空下,安度晚年。
却是没想到,时至今日,她竟然真的走了。
想着我那一日被突然闯出来的流氓暴打,我说,“是他吗?”
虽然我没明说具体指什么,华老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嗯了哼,“是也不是,百合……,我遭遇了几次危急,几次都死里逃生,最后这次,是……”
我无法相像,华老话语里的危急,但我知道是梁支齐。
凶狠如他,想要查清我具体和谁联了手,太容易了,“对不起,华老!”
华老叹了口气,“算了,至少这几个月,你没事,你没事的根本是梁支齐收手了。”
所以是谁的功劳?
现如今又有谁能说服梁支齐不再对我下毒手?
我是笑的吧,不然嘴角又怎么会微翘着,我说,“所以,我再走出医院,不会遭遇什么意外吗?”
华老没有回答我,只报了个地址和日期给我。
他没具体说这个地址是做什么的,我却已经知道了,在这里,有个很傻很傻的男人,将会牵着那位富家女的手,一起白头到老。
他们在一起,跟我和他在一起不同。
他们在一起,会使败落的梁氏东山再起。
他们在一起,会在不久的将来,有一个他奢望的孩子,还有可能是女孩,一家三口会很幸福很幸福的过下去,只是……
只是孩子不再像我,而是像他的她,以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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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临市前,我给好友苏文静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苏文静傻傻的问我,“你伤的怎么样?”
“我啊,身体的伤,很快很快就好了!”
只是心里的伤,就不知道了。
我知道她想安慰我,我打断她,“文静,其实这样也挺好,他喜欢我的时候我恨他,我报了仇之后才察觉到他对我的那些好,呵,果然是天道好轮回,这样的下场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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