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十分危急!两人二话不说,一起倒退开来。
南宫奡原地几个翻身,勉强才稳住身形,再抬头,就见跃龙骧飞起蹄子,朝着池野狠狠落下。
池野的战斧飞了出去,无以阻挡,又避闪不开,马蹄踏落,毫无阻拦,直直在池野的肚子和胸膛上,让他猛然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跃龙骧没有停下,仿佛不解气一般,狠狠地踩踏,踩踏,踩踏……
南宫奡看着仿佛发了狂一般的跃龙骧,张着嘴,不知该如此形容这血肉模糊的场面。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太过震撼,战圈周围的人,无论哪方,也都纷纷停了下来,呆滞的看着跃龙骧还在踩踏着那已经成了一滩烂泥的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尉迟勋久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清影捂着嘴,不知为什么,莫名地哭了出来,并非为了那血肉模糊的残酷场面,而是心酸。
小黑它……
“池野……难道说,逼死擎爷的并不是赤野,而是他?”清影突然幽幽呢喃了一句,带着哭腔。
尉迟勋愕然抬头,对上她的眸子,回想起跃龙骧在面对赤野的时候,确实一点异常表现都没有,但是今天却突然发起狂来。
“赤野?你们是说炎阎的那个骑兵将军吧?”恰达尔说着细细回想了一下,“我记得炎阎进攻北疆的将领中,确实有这个人,这人的名字的读音,在鎏宇人读来确实很像,很容易弄混。但是用炎阎的腔调来读,却会与一些差别。马的眼睛虽然不如人,但听力却好得很,也许是我刚刚念了池野的名字,跃龙骧听到了,所以才……”
尉迟勋一阵恍惚,立马迈开步子跑向战场,飞快地穿过呆滞的人群,来到南宫奡身边。
看着跃龙骧落下蹄子,溅起血肉,不一会,它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跃起的高度越来越低,最终重重地摔倒在地,将肉泥压在身下。
“小黑!”尉迟勋大喊一声,拔腿冲了上去。
南宫奡心里震撼极了,久久回不过神来。
一旁炎阎的士兵小声低估了几句,正好被曼德尔克听到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逼死尉迟将军的是他……”
南宫奡闻声对上他的眸子,错愕不已,恍然大悟,想来当初他们的消息看来是传错了!
再看向尉迟勋,见他也看着曼德尔克,似乎也听到了。
他收回眸子,伸手扶着跃龙骧的脖子。
它喘着气,似乎有些支持不住了,尉迟勋心头一揪,看着它难过的样子,心如刀绞。
“小黑……”尉迟勋迟疑地叫着它的名字,不由低下了头,抿着唇,闭上了眼,隐忍着心底的酸楚,强忍着不让眼底的泪水落下。
炎阎军开始撤退,鎏宇与蚩阎合军也默然撤离。
清影跑上前来,看着尉迟勋跪坐在跃龙骧身侧,而跃龙骧的气息越发沉然,越发萎靡。
她心里一揪,伸手捂住嘴。
南宫奡抬手将她揽进怀里,不忍让她看这般悲凉之景。
它的气息越来越淡,越来越平,最后消失不见。
尉迟勋感受着手掌的温度,却感受不到任何生气,紧闭的眸子也控制不住落泪。
小黑,谢谢你一直以来陪同在父亲身边,谢谢你至死都忠心护主,谢谢你帮爹报仇!
谢谢你!跃龙骧……
很快,跃龙骧的事传遍了两军,引得众人心里都不好受。
它,是一匹战马,却有着人的感情。被敌人俘虏,忍辱负重亦要回到鎏宇,苟延残喘亦要替主人报仇。
直到完成心愿,才愿熄灭生命的最后一簇火苗。
皇甫千崇下令厚葬跃龙骧,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当初父皇替跃龙骧封赏官职的时候,是带着怎样一种心情。
跃龙骧死了,却更燃起了合军的士气,炎阎派来的增兵被打得七零八落,最后不得不落荒而逃。
炎阎王庭那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上一刻还在歌舞欢笑的大殿上,这一刻却沉然一片。
却见主位上端坐着一个身形肥硕的男人,他长满了络腮胡,脸上只露出一双狠厉的眼睛。冷眼朝着堂下一瞥而过,跟着手掌重重地落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
这位便是炎阎的可汗费顿,“该死的鎏宇和蚩阎!”他咬牙切齿地说着,眸子又冷了几分,一眼瞪向下座,吼道,“东院上主!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东院上主打了个激灵,站起身道,“可汗息怒。”
西院上主赶忙抬手,将歌姬和舞姬挥退,而后默然站在一旁看戏。
费顿翻了个白眼,“息怒个屁!我现在是要你拿出解决办法!”
东院上主抿着嘴角,勉强一笑,“可汗无须担心,对方现在不过三十万人,以我们王庭的兵力足够应付。只是,不知鎏宇绕行进入沙漠的那路军会不会造成威胁。”
“我不是说过了吗?!那群鎏宇人根本就是群蠢货!我们都过不去的沙漠,他们更是不可能穿过沙漠的,还妄想袭击王庭?!真是笑话!我们专心对付这边的就行了!”费顿说着还鄙夷地看了一眼东院上主,见他还是那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里对他也是越发厌恶。
他说这事不止一次,搞得自己都有点神经兮兮了!哼!鎏宇军能穿过沙漠?他就吃屎!
再说了,全炎阎都知道地狱沙漠能别进去就别进去,他若是派士兵前去,不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吗?这么做,各个部族还不得把他骂死?这东院上主也不知是安的什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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