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的女孩子没有往日的戾气,嫣红的唇微抿着,肌肤白皙,在白炽灯光下几乎剔透,睫毛微微扑簌,像是陷入一个不安分的梦境之中。
她娇嫩欲滴像是清晨的花骨朵儿,干净,纯粹。
秦殊在那一刻觉得,他对于她的yù_wàng真是恶心的,下流的,充满罪恶的。
他犹豫了良久,走过去,倾身想要把陆仲颜抱去卧室,可是才刚刚弯腰身体就僵硬。
她的呼吸轻轻浅浅地吹拂过他的面颊。
他鬼使神差地抬手抚上她的脸颊,然而,只是一瞬,他就像是被灼伤了一样地收回来。
那种柔软的触感依附在指间,他心慌气短,呆了没几秒就迅速起身回浴室用冷水洗脸。
他不敢抱她,他害怕。
她只是个小女孩而已,才十六岁,十六岁是什么概念?
他想起朱叶离开前骂他的那三个字。
真恶心。
他缓过神来,去卧室拿了被子给她盖上了,然后自己去卧室休息。
那个夜里秦殊做了个荒唐至极的梦。
梦里情到浓时他唤她“宝贝”,可是她却叫他“哥哥”。
梦里面的他全然没有理智,就连“哥哥”这个称呼也未能让他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不管不顾地将自己溶入她的身体里面,居然还感到满足。
他很想她,那个会跟着他,对他笑的女孩,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他一点也不确定。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秦殊浑身虚汗,如同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在陆仲颜醒来之前就把床单扔进了洗衣机。
他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如果让陆仲颜看到了会怎么想?
花季的女孩子对于爱情的憧憬都是模糊的,朦胧的,不真切的,她们那时候喜欢的男孩子都该是白衣飘飘文质彬彬的,就算亲吻都是点到为止的,那样是很美好,但是成年人的爱情则不同,包含着她们无法理解的情,欲,独占欲,和更加深重的偏执。
成年人的爱情里面,总是有狰狞丑陋的一面。
那天之后秦殊跟陆仲颜的关系有了微妙的改变,她对他的态度算是好了一些,至少不会再刻意躲避他了,按照他的要求跟林轩分了手,然后也乖乖开始学习,只是抽烟的毛病还总是改不掉。
秦殊很烦这一点,跟她说过不止一次,每次闻见她身上的烟味就皱眉头。
秦殊这个人过于死板,真的是很古董,思想里面太多守旧的,陈腐的东西,从那时候开始,陆仲颜就开始管他叫“老古董”。
他也认了。
正因为他是老古董,他根本不可能对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表什么真心,他只是管着她,时常去看她,给她辅导功课,尽管她再也没有叫过他“哥哥”。
毕业已经有段时间,秦妈妈开始催婚,那时候秦殊回家的次数就开始变少了。
从他传统的思想上来说,是到了谈结婚的年龄了,可他心里却有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所以他开始本能地逃避。
秦妈妈一向强硬,借着端午节的名头叫秦殊回家吃饭,结果秦殊回去发现是一场鸿门宴。
除了秦家一家人之外,还来了一个姑娘,据说是某师大的研究生,二十六岁,也正是到了年龄……
那顿饭秦殊如坐针毡,最后被秦妈妈逼着,把那姑娘送回家。
隔了没几天,秦殊给陆仲颜补课的时候,陆仲颜就发话了。
“我听秦慕说,秦阿姨给你安排相亲了?”
秦殊一愣,皱眉,“秦慕真多嘴。”
“那你觉得怎么样,听说特淑女特文静,那不正是你喜欢的类型?”
陆仲颜跟他说话一向没大没小,他也习惯了,扯了扯嘴角,“跟你没关系,看你的书。”
陆仲颜一脸诡笑的表情有些僵硬,低下头去,视线落在那堆x轴y轴上面,脑子乱乱的。
顿了顿,不甘心地抬头:“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跟林轩分手?”
“你们都是小孩子,交往注定不长久,早分晚分都一样,现在学习为重。”秦殊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个答案倒是很有秦殊的死板风格,她咬咬笔头,又低下头去。
秦慕说秦殊相亲的时候,她是真的着急了。
她说不清楚对于秦殊的感情是什么,小时候是依赖,想要亲近秦殊简直就是她身体里面的一种本能,也许人都犯贱,对于那些得而复失的东西总是有些过分的偏执,在所有小女生都春心萌动的年纪里面,她脑子里面依然只有秦殊,那些同龄的男孩们她只觉得幼稚,根本没法跟秦殊比。
在十六岁的陆仲颜的世界里面,秦殊就是最好的,完美的,秦殊的一切都被神化了,秦殊是她的神,她的信仰,她的唯一,现在回到她身边了,尽管她傲娇地不愿意完全原谅他,可她心底还是欢喜的,她不想再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女人来打扰他们了。
那年夏天,l市出现数年难遇的高温天,陆仲颜的学习成绩开始缓慢地上升,好不容易戒掉了烟,然后戏剧性的某一天,她突然跟秦殊说,她要考警校。
那天是秦殊下班就来接她放学,那段日子一直如此,秦殊每天都来接她,放学后带她去书店,给她买教辅,或者带她去僻静一些的咖啡厅给她补课,她也早就已经习惯。
听见她的话,秦殊愣了愣,“警校,你想当警察?”
夏天的傍晚,马路上人影被拖了很长,她点了点头,抬手扭了扭肩部的关节。
是越来越压的肩酸,秦殊抬取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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