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眼眶有些泛红,低着头也不看他,“没事。”
“别管杯子了。”他打横抱起她来,把人带到厨房,站她身后按着她的手,打开水龙头冲她被烫到的部位。
冷水哗啦啦的淋在手背上,唤回一点清明来,她咬咬唇,心里涌起酸涩的感觉来。
明明是她不要的,但是她听到老太太的话心里还是难受,是,她是配不上秦殊,她不仅不够优秀,还自轻自贱,做了那么多荒唐事……
她抽抽鼻子,他问:“很疼?先冲一下,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她心里更难受了。
这半个多月的时间就这么过来了,他一直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早就忘了被人这样疼爱和关心是什么感觉了,她真的一点儿出息都没有,她现在居然觉得舍不得了。
他说话间的气息就轻轻擦着她耳畔过,双手环着她,近在咫尺,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这样近,她闭了眼,有些难过。
她听见自己心里的声音。
她还是舍不得。
不论她怎么告诉自己,要有骨气,要坚持,要拒绝,可她还是舍不得。
她这辈子就像是被困在一张名为秦殊的网里面,逃都逃不出去。
“怎么总是弄伤自己……”
他的口气有些抱怨,看着她手背上越来越红的那一块,有些心疼。
她睁开眼,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口:“秦殊,我有话跟你说。”
水流声哗啦啦,他愣了一下,本能地脱口而出:“我不想听。”
她这种口气他不是没有听过,他大概都能想得到她要说什么,她刚刚听到老太太的话,一定又是要说赶他走,拒绝他的话,他不想再听,这段时间他一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为的就是不听她说那些难听的话。
“我还没说我要说什么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她顿时忧郁的情绪就一扫而光,手腕转着挣扎起来,“你骂谁是狗呢!”
他轻轻笑了一声,还用力按着她的手冲,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感觉到她身体一瞬僵硬。
“如果是因为老太太,不要说了,我决定已经做了,不会改变,仲颜,我不会放手的,你得试着接受我。”
她浑身僵硬的无法动弹,他的胸膛紧贴她的背,她的心跳的很厉害。
“我……我不是要说这个。”
他有些意外,“那是什么?”
“我想回去工作了,我已经休了一个多月了,现在我可以撑着拐杖走了,虽然不能出外勤,但是在办公室还是可以的,所以……你,是不是该搬回去了?”
他皱紧眉头,“不行,石膏都没有拆,你这样子怎么上班?”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只是告诉你一声。”
“陆仲颜,你想工作想疯了是不是?”他声音大了一点,“连吃饭都在看凶案资料和照片,你还想这样用工作麻痹自己多久?”
“我没有……”
“你有,”他笃定地道:“我很清楚,我做过同样的事情,你知道过去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你以为只有你很难过?你可以跟别人在一起,我做不到,我没法把别人当成是你!”
她浑然一抖,那种被看穿的窘迫让她有些无所适从,还在争辩,只是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他沉了口气,默了片刻,微微低头,鼻尖轻轻擦过她的耳朵,他留恋地轻轻蹭了两下,在她耳边说:“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呢……我不求你主动向我走一步,哪怕我们之间一百步,我向你走一百步都可以,可你不要后退行吗,就留在原地等我不好吗?。”
她咬着唇,说不出话来。
这些天他所做的努力她不是没有看到,要说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她也有她自己的骄傲,当初被扔掉带来的阴影至今没有消散,她没办法轻轻松松地将过去的事情翻篇。
秦殊看出她的犹豫,叹了口气。
也算是进步不是么?至少,她不会像之前那样,条件反射似的就要推开他,要言辞犀利果断地拒绝他,已经很好了。
他软下声音来,哄她,“我不为难你,我们慢慢来,工作的事情往后推一推,等不用拐杖走了再说。”
他的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仿佛是已经给她做好了决定,她没再说话。
陆仲颜其实不是一个会遵从别人安排的人,多少年来其实也就只听过秦殊的话而已,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开始被他牵着走了。
她受伤已经习惯了,一点点烫伤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遇上秦殊这个讲究的就过不去,最后还是去了一趟医院。
后来的日子里,秦殊还是不工作,每天就围着她转,好像也不嫌烦,两个人之间似乎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依然互损,斗嘴,却绝口不提以后的事情,好像都在逃避。
又是半个月过去,陆仲颜腿上的石膏拆了,开始做痛苦的复健,终于可以自己一瘸一拐地走了,那模样笨拙,走几步就累的气喘吁吁,可还是坚持不懈。
陆仲颜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呆在房子里面也心急,秦殊每天还带她出去,天气冷了,出门都是下午,每次都是看一眼表,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先说一句:“遛狗时间到了。”然后再对她说:“走。”
陆仲颜翻白眼:“还指不定谁遛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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