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皎皎回到药屋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中间顺路去了趟千烧楼打包了十只烧鹅,家里人不多,但是备不住有两个饭量顶大的娃总是嗷嗷待哺的状态。
叨叨是老远就闻着味道跑到门外的道儿上等着了,一嘴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尾巴扑腾扑腾摇的跟扇子似的。
唐皎皎取了一只烧鹅出来抛给叨叨,叨叨一跃叼住了,蹭蹭就往家里跑,去找小蛮显摆去了。
唐皎皎好笑的跟在后面慢慢走,道儿旁的绿荫遮住了炽烈的太阳,满满的植物香味儿让人闻着心旷神怡。
刚踏进院门,就看到小蛮一身汗水的从她的练功房扑了出来:“啊!啊!啊!啊!啊!啊!杨酸枝烧鹅啊!啊!啊!啊!啊!啊………………小姐你回来啦!”
唐皎皎哼了一声,笑骂道:“还知道是你家小姐回来啦,我道是眼里只瞧见了吃食呢。”
小蛮嘻嘻一笑,接过装了烧鹅的收纳囊,挽过唐皎皎的手道:“哪能呢,小姐半天没回来,我可想你了呢,还是小姐疼我,还带了我最爱吃的杨酸枝烧鹅~”
唐皎皎嫌弃的拂开她的手,把收纳囊拿了回来,说道:“一身臭汗的还不赶紧去洗洗,洗完了再过来吃。”
说完又拿了一只出来喂给了一旁,吃完了一只还不够,满脸垂涎眼巴巴蹲着看她的叨叨。
小蛮瞪了一眼春风得意的叨叨,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哪里臭了,明明是香汗,香汗淋漓~”
说罢嘻嘻笑着跑去洗澡去了。
唐皎皎泡在小蛮早已准备好的药浴汤水里,闭着眼睛靠在浴桶边上,脑子里闪过一大堆东西,就像一张巨大的网,一根线,一个结的在她脑子里编织穿梭着。
阴阳楼里不太干净,她早就知道了,只是往常里他们动作不大,人嘛,总是有yù_wàng的,适可而止就好,上任司主也一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管,毕竟想要人热心为你办事,总得给他们一点好处。
可是没想到他们倒是能耐,都打上天启的主意了,看来是得腾出手来教教他们规矩了。
安稳久了,就会忘记这安稳是如何艰难得来的。
清儿那边违反了天道,导致法则出现了问题,现在只是说有人进了仙境,以后乱子会越来越大。
“你看你给我留下的是什么样的烂摊子……也罢,反正都烂成这样了,索性就烧个精光,也好做出新的来。”
人的贪欲是一个个无底的鸿沟,永远填不满。
下午天气转了阴,倒是也没下雨,小蛮搬了张躺椅放在院子里给唐皎皎躺着看书,自己则跟叨叨爬到旁边的大树上分吃烧鹅。
俩儿货吃得正欢的时候,就有一个穿着妙手医馆的褂子的清瘦男子进了院子,惊得我们的小蛮姑娘差点从树上一个跟头翻下来。
清瘦男子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岁,进了院子就上前去给唐皎皎拱手作了个揖,唐皎皎只点点头算作应答,并未起身。
男子又转头去看向树上的小蛮和叨叨。
对于野猴儿一般行为的小蛮和作为一只狗却会爬树的叨叨,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
反倒是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脸皮厚比城墙的小蛮,此时却有些脸红了起来,早已经将手里啃了一半的烧鹅塞到了叨叨嘴里,手忙脚乱的擦了擦嘴巴跳下了树,扭扭捏捏的喊了一句:“师傅好!”
李不言看了一眼小蛮油腻腻的手和略有些凌乱的衣服,嘴角抿了抿,笑着点了点头。
“主子,大越那边已经有了回信了,请你看一看。”李不言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递给了唐皎皎。
唐皎皎并未抬头,手里依旧拿着书,说道:“信里说了什么?”
李不言拆开信封,看了一会儿,答道:“货已经收到,只是引子还是没能出境。”
“到哪了。”唐皎皎问。
李不言看了她一眼,憋了一下才开口道:“在,在都城。”
听了这话,唐皎皎终于把手上的书合上,抬起头来看向李不言,道:“这么长的时间了,告诉我引子还在都城?你们去干嘛了?”
还说什么没能出境,明明是连家门口都没能出。
李不言将信点燃了,回道:“盯着这一批货的人不少,他们之前找不着货,出境之后不知道是谁放了风声,现在境内一直在严查引子。”
待信都化成了灰烬,他又接着说道:“宫里那位也盯着呢,都城是她的地盘,稍有一丝蛛丝马迹都有可能会让她顺藤摸瓜发现我们,属下认为这只是一批轻货,没必要为了这批货暴露了我们,所以只是慢慢来,小心行事。”
唐皎皎从躺椅上起来,走到一株海棠花面前摆弄着枝叶,开口道:“我们之前一直都本着小心为胜的姿态,一是我不想暴露自己,还有一个原因是没有必要,但是这一批货对我来说很重要,况且我们现在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没必要再畏首畏尾的,再者……就算让她查到了又如何,不言,你在意的恐怕不是我们会暴露,而是你自己会暴露吧?”
唐皎皎说着,转过头来看着李不言。
李不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一撩袍子跪在了地上,沉声道:“不言知错,请主了责罚!”
唐皎皎拿了把剪子剪掉了一枝多余的海棠花枝,开口道:“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一直避着有什么用,当剪则剪,当断则断,免受牵连。”
李不言盯着眼前掉在地上的海棠树枝,好一会儿才用力点了点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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