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说:“这是小女给人算命用的法器。”
顾地听了就把琴又放在了凳子上,但仍忍不住了说:“可惜了。”
这时里间的阁房里突然传出一声女声来,说:“先生觉得什么可惜呢?”
顾地听了知道说话的是刚才那个弹唱的女子了,只是听声音这女子的年纪并不是很高。顾地说:“我初时听你弹唱,觉得有被摄气夺魄,头脑慌惚之感,怀疑这是天上传来的曲子。这应该是可以登大雅之堂的音乐。只可惜的是现在只是沦为神怪之器。
里面的女子沉吟着不语,良久,只听得里面一阵“嗦嗦”响,门帘挑开了,一个女子扶墙出来,老太连忙过去扶了她,让她坐在墙边的矮凳上。
这女子二十几岁的年纪,穿了件宽大的白衣白裤,云鬓散乱,长眉如柳,却身子骨弱,行动艰难。顾地一时竟看呆了,作声不得。
女子倒轻轻一笑,说:“我叫间娘。一岁时被人扔在三叉公坟地上。是间婆可怜了我,抱了我来养,却生得软骨病,到了十六岁才能下床走动。”
顾地听了惊得说不出话来,间娘说:“怎么,先生嫌弃了我吗?”
顾地忙摆手道:“不不。我是没有想到象你这样的人能弹出这样的曲子。说了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忙说:“我是说一般帮人算命的都是些年长的,我却没想到你那么年轻。你怎么就会算命了呢?”
顾地听了一时惊呆了,竟说不出话来。
间娘见了他的神态,打断了间婆的话,说:“间婆,你都胡说些什么,也不看看客人爱不爱听。”
顾地忙说:“哪里,哪里。我听了姑娘的遭遇很是感慨啊。为什么美好的东西总是遭到打击和摧残愈多。只是常人不知道,越遭磨砾,内质越完满才对。”
间娘听了他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先生真的这样认为吗?”
顾地接了她的眼神,说:“那是自然。”
车出龙津城,东去五里,见有巨石如屏,宽一丈,高二丈余。石如旱地拔葱,兀然向天,欲临空而去。石挡路转,豁然而开,见有关山屹立,高耸入云。路随山势而升,盘旋入云,一时或有峭壁临空,或有虬技当头。天日睛和之时,偶有群猴荡臂于绝壁之上,大有“绝壁猿声啼不尽,轻车已过万重谷”之感。如此车行或升或降,偶有两山间闪出的一块地来,旱季种玉米、甘蔗、木薯;雨季种水稻。山脚则有人家,黑瓦白烟,鸡犬相闻于树林间。车行一个钟头,至金龙镇,街头有一阔叶榕树,叶大如掌,冬季一片片金黄脱落,纷飞起舞,村尾有一细叶榕树,叶小如铜钱,四季常绿,经年不落。六七月间结有黄豆大小果籽,色如鸡血,风一起,纷落如雨。街圩三日一场,四村八屯及越南边民前来赶集,沿街边摆下货担,有青菜、山果、药材、野物;另有圩亭出售猪鸡鸭鱼肉、日常用品、家用电器。匆匆而来匆匆而回的多是当家作主的农人;也有卖了山货而去粉摊里打上碗粉二斤白酒放倒一桌的;有各色小贩,在各货摊前留连,看货的成色,讨问价钱行情,直到天色尽晚,圩场将散时低价收购,运去龙津城出售。有男女青年,三五成群,从圩头走到圩尾,又从圩尾走到圩头,互相眉目传情,言语挑逗,有意了便一前一后去圩东树林里说情,投合了回去通知家人去订亲论嫁。越南边民多戴尖形斗笠,混迹于山民中,或购置小商品,或去相馆照像。
望根下了车,去圩上买了两斤肉,提在手上,低着头偏往人少的小巷,走出后街,有水流自远山泊泊而来。逆流而上,路便弯延而行。溪泉或漫过乱石,或拐入沟叉,小路便变得丰富灵活起来。人便要踮了脚尖,或要跳跃而行,一路行去,山势越逼越近,平地愈窄。有放牛的过来,牛遇了人,要忿道而去了,人一扬手,一块石头飞过来,牛便给纠正过来。
九叔公脸上盖了顶草帽正躺在路边的一块石底下,牛在山脚下悠闲地啃着草。人听见脚步声,坐了起来,见山路上走来望根,说:“望根,回家呢?这山路可还走得惯。”望根说:“山路是走得的,虽不敢随你去爬崖,但你敢跟我在这山道上赛跑吗?”九叔公笑了说:“你是欺我老,力气不长呢。”
望根坐在石头,掏出支烟来给了九叔公。山道上此时突然无了风,所有的树木和石头都静默了听知了的声音。望根问:“九叔公,我家根根这几天可在家。”九叔公说:“你家根根昨夜在祖祠里赌了一夜,把电视机输给了旺叔呢。”望根听了心里骂了一声,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手里的烟却被扭断了。
九叔公的牛在山脚下伸着头往这边望过来,突然撒开蹄顺着沟坎溜到田里边,去啃地里的庄稼。九叔公喝了一声,牛受了惊吓,“叭叭”踩着水往田中央奔去了。九叔公跳起来,跃过沟坎,追牛去了。
望根赶紧了步伐进村,只到门口,见旺叔和窃头从里面抬了部电视机出来。旺叔一脸的高兴,嘴里却卖着乖,说:“这可是彩电,很能吃电的,不知要害我赔进多少电费了。”窃头说:“彩电稀罕啊,夜里村里人可都得上你屋来看节目了。”旺叔说:“这有什么好,一到广告,人都出门口来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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