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梅尔有些庆幸,因为他好端端地活着,而且身上似乎没有失去什么零件。
勒梅尔也有些失望,因为他还好端端地活着。这意味着,他还会继续在那吸血鬼主子的阴影下生活。
虽然被牢牢地绑在椅子上,勒梅尔可不认为那些绑匪能有什么好下场,他甚至有些同情那些绑匪。
是的,同情!
勒梅尔已经不是第一次被绑架了。由于他突然暴富,十多年前也被一帮匪徒挟持过一次,但仅仅只过了一个多小时,他的吸血鬼主子就找上门来,而那些可怜的匪徒……因为他们,勒梅尔当时足足做了三天的噩梦。
除了这批不知好歹的劫匪,勒梅尔还有一次被“绑架”的经历。其实这也算不上是绑架,因为来抓他的都是正规的法国警察,一应文书手续都是齐全的。不过,这些警察也同样没能有好下场,勒梅尔当天就被救了出来,没有引起半点波澜。很多年过去了,再也没有什么警察来找过他的麻烦。
这一次,勒梅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绑架了他,但他毫不怀疑,他的那位吸血鬼主子会立刻找到他。至于在这个过程中是否会吃到什么苦头,勒梅尔不确定,但他也不是太在乎,各种酷刑,他已经见识得多了,他可不认为一些普通的劫匪能玩出比那吸血鬼主子更多的花样。
不过,随着神智的渐渐清醒,一丝不安也随之在勒梅尔的心中产生,并逐渐壮大起来。
这并不是因为面前那一排排的各色刑具,那些东西,勒梅尔大多都见识过、甚至体验过了,关键的问题在于,勒梅尔通过窗外的景色和几块不起眼的标牌,终于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
香格里拉特龙什医院!格勒诺布尔的香格里拉特龙什医院,在法国卫生部2018年的综合排名中名列第三,丝毫不弱于巴黎的几所著名医院。而更重要的是,勒梅尔知道,医院新建的综合大楼一共是三十二层,但他现在,却是在第三十三层上!大众从不知道其存在的三十三层!
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到,这里是医院的绝对核心所在,而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仪器,那宛如科幻电影中的场面,更是印证了这个结论。当那一个个颇有名气的医生亮相,当医院院长都要恭恭敬敬地陪同的几位超一流名医到场时,勒梅尔满腹的疑惑,要说这些人是绑架他来治病,他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么重要。
别说他现在健健康康,就算他重伤濒死,也不至于出动如此的医疗阵容,他甚至怀疑,就算是总理大人重病在身,都不会得到如此的待遇。
勒梅尔并不笨,这些刑具和医疗器械摆在一起,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绑匪们害怕他撑不过那些酷刑,害怕他死得太早,所以不惜代价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不过,勒梅尔依旧没有太多的担心,因为按照之前的经历,他的吸血鬼主子会在一到两个小时后找到他,而这么点时间,无论有多少酷刑等着他,勒梅尔相信自己还是熬得过去的,他甚至带着几分嘲弄去观察那些熟悉的刑具。
尤其是当他看到一个托盘上放着的,两个小巧玲珑的金属制品时,勒梅尔先是一愣,随即便笑了起来。
“勒梅尔,你在笑什么?”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勒梅尔因为头部被半固定着,脖子只能转动一个不太大的角度,因此看不到后面发问的人。不过很快,那人走到他的面前,这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相貌和蔼的老医师。勒梅尔曾经在电视和报纸上多次见到过他,知道他是医术界的泰斗,瑞典卡罗琳医院的首席医师卡尔。
虽然震惊于卡尔会出现在这里,勒梅尔还是摇头不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顺着勒梅尔的视线,卡尔向那个托盘看了过去,然后呵呵地笑了起来:“勒梅尔,你是因为这个窃听器和定位器而笑么?我想,你该是在笑话我们,明明在你身上发现了窃听器,却没有拿走,而那个追踪器,我们明明在你体内取了出来,却还放在你身边,是么?”
勒梅尔的笑容立刻僵硬起来。
卡尔掏出一个小小的遥控器,按下一个按钮。刷的一下,一个巨大的虚拟光屏出现在勒梅尔的眼前。
勒梅尔一下子认了出来,屏幕上的正是格勒诺布尔的城市地图,地图上有一个小光点正在闪烁,看那地点,正是勒梅尔的别墅所在位置,离香格里拉特龙什医院大约有七公里路。
“你的这个定位器依旧在发着信号,只不过信号指示的位置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家的范围。至于窃听器,它也同样没有失效。”卡尔笑眯眯地再次按下一个按钮。
这一次,光屏没有变化,但一个熟悉的嗓音,不知从藏在哪儿的音箱里冒了出来,勒梅尔一下子就听出,这是他自己在哼歌,但他完全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它录下的。而且,音箱里传来的并不是单一的歌声,同时还夹杂着电视里发出的声音,正是勒梅尔平时最喜欢看的一档选秀节目。
过了片刻,那声音有了些变化。勒梅尔听在耳中,很容易就想象出这样的画面——选秀节目到了广告时间,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先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然后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虽然这些声音,勒梅尔都是异常的熟悉,但此时此刻,他听着听着,冷汗涔涔而下。
很显然,这些绑匪不仅发现了他体内的追踪器和窃听器,更有足够的手段进行破解,甚至发送完全错误的信号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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