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春梅不敢耽搁,叫上几个心腹押送云端来到了药膳坊。
经曼冬那一砸,药膳坊一片狼藉,地上的血迹凝固成片,还未来得及收拾清洗,云端她们推门而入,一股呛鼻的的气味儿扑面而来。
“咳咳,既已安然无恙回到了药膳坊,云小姐还是老实些将账本交出来吧。”春梅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说着,迫不及待催促她,好早些离开这儿。
白天事从紧急,她未来得及细看,眼下得了空儿,云端环视一周,触目伤怀,自己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了,说不心痛是假的。
“哼,将我这店砸成如此面孔,文阳郡主不该说些什么吗?”
连最基本的道歉都没有,贵族礼仪不过如此。
“这……”春梅一时语塞,不满她另起事端,好看的眉峰皱紧,已经很不高兴了。
侍卫食她俸禄,自然看脸色行事,一脚将云端踹地跪倒在地,还不忘端起刀架到云端的脖子上,冷声威胁:“识相点,再不交出账本,立刻杀了你!”
一日未进水米,云端早已虚脱无力,被他狠踹一脚,牵扯到身上的勒痕更红了,她疼的麻木,连痛都不愿喊。
看她双目呆滞,一声不吭,摆明了非暴力不合作,侍卫受到挑衅,握紧手中的刀,轻轻一滑,云端雪白的脖颈顿时出现一条伤口,红若长带。
春梅见状,冷哼一声,“真是贱骨头,不见棺材不落泪……”
话音未落,春梅的脸色骤变煞白,只见云端直起身,愣是凑上了那刀,侍卫预料不及,待收手时,她的脖颈出现了一道血痕,极其醒目,若是再深一些,恐性命不保。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从未见过她这般不怕死的,春梅倒吸一口气,若不是郡主交代,她一辈子也不想跟这种人打交道。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药膳坊四周亮起明亮的火把,大门被人一脚喘开,两队差役鱼贯而入,为来人开出一条路来。
“大胆刁民,天子脚下竟敢肆意行凶,竟妄图杀人灭口!来人,给本官拿下暴徒,带回廷尉府,听候发落!”
“是!”
来人一身黑红相间的廷尉官服,双目迥然有神,虽已年过四十,却不发福虚胖,头发仍乌黑如墨,正气凛然,在火把的照耀下,威严不可侵犯。
云端昏倒前,隐约觉得他很眼熟,似曾相识。
“郭大人……”春梅被这阵势吓得腿软倒地,不可置信地瞪着空降在此的郭腾扬,慌了神儿呢喃,有些不知所措。
待目光流转到昏倒在她身边的云端时,警铃一震,举刀欲要杀她灭口。
却被差役眼疾手快一掌打飞到墙上,扑哧一声,竟吐了血。
“如此丧心病狂,本官若不将你绳之以法,岂为天理所容?来人,将此女捆了,回府!”
担心她自杀,郭腾扬先发制人,直接命人将她捆了,以绝其后路。
“小姐,醒醒啊,莫要吓奴婢……”
看着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云端,沉香不敢乱动,哭喊着叫她,引起郭腾扬的注意。
他居高临下,借着火把的光审视云端,眉如远山,脸若芙蓉,肤如凝脂,脸上苍白无血色,她昏睡着,竟比那西子还要美上三分。
最令他大为震惊的,是云端的眉眼面庞,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郭腾扬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亲近感。
当下吩咐随行的府医为她诊治,黄甫一立即领命,诊脉之余,不忘看向他多年的老伙计,眼中满是狐疑。
等一切处理完毕,天也大亮了。
郭腾抑回到廷尉府衙,不出意外看到了他的夫人郑氏,携丫鬟梦松梦柏坐在内堂焦急的等着他。
郑氏乃荥阳世族之女,嫁与他二十几年来,相夫教子,孝顺父母,德行兼备,是当家主母之典范,若非要挑毛病的话,那就是太爱操心了,以至于刚满四十,就已暗生白发了。
夫妻相携共度二十年,感情深厚,郭腾抑自是心疼郑氏又熬夜等他回来。
“夫人等的可久?”郭腾扬紧握着她冰凉的手温声细语,全然不复之前刚正不阿模样,俨然一个顾家的好丈夫形象。
仔仔细细将他全身上下瞧了个遍,确认无恙后,郑氏这才长舒一口气,摇头回话:“不久不久,夫君安好,妾身自是好的。”
别的大人都是吩咐底下人抓犯人的,独他郭腾扬一个,凡事定要亲力亲为,郑氏恐他有个什么差池,每逢郭腾扬办差,她日日夜夜揪着心担惊受怕。
郭腾扬怕她操劳过度,伤了身子,每次都是瞒着她的,郑氏辗转难眠,干脆追到了廷尉府衙侯着他,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夫人,你可还记得琼儿的画像收在何处了?”郭腾扬转移话题,问起了画像的事,倒让郑氏措手不及。
不过到底是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老夫妻了,反应也是极快的,郑氏稍加思索,“夫君要的可是琼妹的及笄画像?在娘那儿放着呢。”
郭琼是郭腾扬一母同胞的幼妹,很是得其疼爱,在她及笄之时,郭腾扬还曾为她画过一张肖像,其中出了变故,那画儿就没送给郭琼,而是束之高阁,后来老夫人思念女儿,就转送给老夫人了。
时隔多年,虽不解他为何会忽然提起那幅画像,郑氏还是如实相告之。
“为夫接到一桩案子,报案的人甚是眼熟,竟与琼儿长得一般模样,我在想,莫非……”
“夫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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