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睁开眼,看这世界的目光变的陌生又迷茫。
那痴痴傻傻的样子让人看了心惊。
与李棽情况相反的是,来自水患地区的灾民要么在京都城外的郊区安了家,要么凑足了盘缠回了家乡,划龙舟赛事虽然他们吃上了饱饭,可真正让他们袋中有上余钱的是因为划龙舟接下来的事。
那段时间是李棽最难熬的日子,她心牵着丰雪的安危,可又必须为接下来的事情收尾,不然她做的就功亏一篑。
龙舟赛事结束后,不少官员找到临水的寺庙,告知住持,今年水灾,灾民遍地,工价可比往年低廉的多,何不趁此机会修建寺庙?
众住持顿时如醍醐灌顶,准备回去后立刻大修寺庙,但想起了什么又立刻停住脚,问道:如今的风气您也不是不知,从上至下一律节俭,贫僧怎好带头大兴土木。
官员对着天一恭手,笑道:这就是那位的意思。
住持听了立刻知晓他的意思,直道善哉善哉。
在李棽的严治下,不说有多少人是当真崇尚节俭之风的,但经过李棽私下一松口,整个京都都透出一股新意,到处可以看到修建新房屋的人走来走去。
李棽安排完这些,心里长舒一口气,只是待她回头时,那爱靠在她膝上与她说话的小身影已是看不到了。
他就如一尾入了汪洋的小鱼,一个甩尾就消失不见。
李棽在极累时总会想起他来,但每次睁眼看到的都是虚无。
她想难道是她大限已到了吗,只是她一抬眼,看到的却是那颗梨树精神的样子,之前她还怕梨树挨不过这个冬天,遂为它打起了一个天棚,但现在看来是她多此一举了。
兴许熬不过这个冬天的,是她才是。
无数的人在她面前来来去去,明明是在与她说话,她却像个旁观者。
她慢慢的合上了双眼,那些嘈杂的声音渐渐离她而去,她突然喜欢起这种感觉来,无忧无虑,不需要去cao心那些政务。
她一直都觉得很累,为什么要让她背负那么多,明明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可为什么她必须突然要对那么多的人负责。
所以就维持这种状况吧,这样就很好了。
景观将一捧晶莹雪放在她的掌中。
李棽维持着僵硬的动作不变,手心托着雪,直到掌心的雪融化,划为一摊雪水从指缝点点滴落。
景观在她面前走着,听不见身后的声音,回头一看。
李棽呆呆的站在原地,手往前伸着手心向上。
他又回过头去,重新牵起她往前走,天地间只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雪停了,你什么时候会醒来。”
你什么时候会醒来?
可以醒来吗?
“景侍候这不行吧,皇上以前是说好的,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侍人是不得近身的,您这样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可如何是好。”郝俊见整日赖在梓薇宫的景侍候今日不但迟迟不离开,更是钻进了皇上的被中,不由的急道。
景观不耐烦道:“当下之急是赶紧治好皇上,现在哪还想得了那么多,景侍会照顾好皇上就是了,你不必担心。”
郝俊当然不会轻易妥协,还欲继续说,就见景侍候不知拿了何物,对着烛台一掷,叮当一声,不知道什么东西着地,灯灭了。
郝俊无耐,只好妥协,当然让他妥协的原因并非如此简单。
那还是在一个月之前,皇上还是如游魂一般时,景侍候突然要来见皇上,郝俊得知这个消息自然是千拦万拦,毕竟陛下如今的状况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的。
但就在他千叮咛万嘱咐,要好好看护陛下,切勿让陛下出了什么岔子时,皇上人竟然不见了。
而人便是在青珩苑寻到的。
那时的皇上好像已有什么不同。
景侍候说,他可以救皇上。
郝俊没有怀疑。
他一面将李棽托与景侍候照顾,一面又暗地里监视。
这一月来,皇上的状况的确有所好转,能够对外界的声音有反应,但仔细一看又好像没什么变化。
可就算如此也够他欣喜的了。
故景侍候执意要留在陛下的寝宫内,他没有多加阻止,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更想将景侍候拘在他的视线以内。
因为他已经知道的太多了。
景观与不声不响的李棽在被窝里,头靠着头,肩并着肩。
他将一小小的长形物赛到李棽的手中,然后包住她的拳。
压低声音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黑暗里,没有任何声音回答他。
他又说:“你不知道吗?我也不知道。也许你醒过来就知道了吧。”
他的手一直放在被褥外,冰冰凉凉的,他捂着双手,直到将其捂暖,然后伸手从她的颈下穿过,轻轻一揽便将她揽至怀中。
他紧贴着她的耳,热气呼出,道:“只要你醒来,我就将李丰雪为你找回来,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李棽隐在黑暗中的双眼,突然睁开。
可景观不知道,他继续道:“我知道他在哪,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把他带回来。”
李棽藏在被中的手,微微一动,她攥紧了手中的东西。
“看来没用啊,被骗了。”黑暗里传来一声轻叹,然后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你不是要一个孩子吗,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又不要了。你不是要李丰雪吗,我也可以为你找来,可你为什么还是没有反应?难道这些都不是你想要的?”
他幽幽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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