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色的浓眉猛的一拧,他铮的一声抽出宝剑,伸出左臂就着剑锋划了下去。
阿尔布雷希特只道父亲发了狂戕害自身,一声惊叫,正待上前阻拦,却被英王爱德华拉住了。
这位参加过阿卡德战役和北非战役的老十字军,看着鲁道夫的眼神中带着敬佩之意,他对阿尔布雷希特道:“不要误会,这是血剑告警”
血剑告警
听到这个词,看着那柄沾满了鲁道夫鲜血的宝剑,诸位国王和贵族领主都是心头一凛。
用沾上鲜血的宝剑传警,乃是欧洲各国最高等级的警讯,凡是国王或者领主发出了这种战争号召,下属的封臣就受到最严重的警告,绝大多数时候都会率军赴援。
鲁道夫抽出的宝剑,是哈布斯堡家族先祖所用的“斯特拉斯钢岩”,代表着王朝的权威,而宝剑上沾着的鲜血,来自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本人
但是,血剑告警不是能够轻用的,神圣罗马帝国帝统淡薄,对属下的诸侯并无绝对的约束力,鲁道夫又准备为此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
老皇帝撕下皇袍裹住了伤口,炯炯的目光盯住了儿子阿尔布雷希特:“现在,你发誓,永远不染指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
国王们闻言大哗,尽人皆知鲁道夫为了让唯一在世的儿子继承神圣罗马帝国皇位,付出了多少心血和代价,而现在他竟要放弃这个打算了
不少人甚至开始同情这父子俩。
但阿尔布雷希特并没有这样认为,他缓慢而坚定的对着父亲点点头,然后举手向天,“以我哈布斯堡祖先的名义,向上帝起誓,我,阿尔布雷希特在此立誓,有生之年决不染指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之位。”
血剑,被使者捧着离开了,与刚才相比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惟有鲁道夫的胳膊缠上了长袍撕成的绷带,腰间所挎的宝剑只剩下了剑鞘,而他和阿尔布雷希特,这对刚刚失去了皇帝宝座的父子,依然神色如常。
国王们为这一幕感染,战斗的漏*点迸发出来。
只不过他们没有想想,大汉帝国为什么能够团结一心,远征万里之外士卒毫无怨言?文明的胜利,只怕不是个人行为能够改变结局的吧
长笑一声,鲁道夫发出了决战的命令,因为失血不少,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带上了几分悲剧英雄的色调:
“信仰基督的兄弟们,决战的时刻来临了,击败异教徒,割下这群不信神的魔鬼门徒的脑袋”
英王爱德华、波希米亚国王查理、巴登公爵萨维里等人响应着战争号召,纷纷抽出宝剑指向汉军阵地:
“以基督之名”
神圣同盟的军队排着前后五个阵列,最前方的是哈布斯堡王朝的正规军,主要是德意志双手剑士、十字弓手和重骑兵,第二阵列是英王爱德华从国内调来的最后八千名威尔士长弓手,第三阵列则由波希米亚和其他神圣罗马帝国诸侯的军队组成,第四阵列是自由民十字军和中小领主的军队,匈牙利和塞尔亚的军队排在了第五列
——因为被大汉占领了国土,两**队被认为是复仇意志最强烈的,被用作压阵,另外他们最后出战,损失最小,也可看作神圣同盟对放弃在两国土地上进行抵抗的某种补偿。
山呼海啸的呐喊声中,神圣同盟五个阵列的军队分波次,十二万大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了对面的双子帝国联军。
超过两倍的数量优势,由教皇亲自弥撒加成的宗教狂热,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用鲜血发出的血剑传警,十字军的士气前所未有的高昂,大有一口将联军平吞之势。
便是东罗马帝国精锐的皇家近卫骑兵,面临空前的压力,也不免掌心汗出,对面数万匹战马奔腾跳跃而来,震得地面隆隆作响,近卫骑兵胯下的战马也骚动不安的打着响鼻,不断把头扭来扭去。
这时候,汉军的强大就非常明显的展示出来,每一个士兵都像钢浇铁铸一般,新兵还有几分跃跃欲试、几分紧张的心情,特别是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眼神中平淡而漠然,仿佛接下来的不是火花四溅的战斗碰撞,而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演习。
如果说神圣同盟军队是在宗教狂热煽动之下的火山,那么汉军就像一片平静的大海,只不过在海啸发生之前没有人知道貌似平静的大海之下,究竟蕴藏着多么恐怖的力量
就连汉军骑兵的战马,辎重部队的驮马,在敌军万马奔腾动地而来的情况下也没有异常的表现,浑若无事的驮着主人,或者在战场两翼跑来跑去做着遮断任务,或者老老实实的被套在辎重车儿上,不叫也不闹。
这让自诩强悍、自认精锐的近卫骑兵们很是汗颜,他们的指挥官,君士坦丁堡公认近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将才,执政官罗曼努斯也佩服不已,悄悄询问陈吊眼:“众所周知马是一种敏感而聪明的动物,你们是怎么把它们训练到这样安静、大胆呢?难道你们把马的耳朵弄聋了?”
陈吊眼呵呵大笑,他不禁佩服罗曼努斯丰富的想象力,用力拍着这位罗马将军的肩膀,他直言不讳:“如果把一群马全给拴起来,在它们旁边接连不断的进行炮兵训练,用不了几天这些畜生就一点也不害怕了,可以在炮声中驮着士兵冲锋——连放炮都不怕,它们还会害怕敌军的马蹄声和冲锋呐喊?”
原来如此罗曼努斯恍然大悟,心道你们汉军每次作战都是先拿铺天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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