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山的一处大型山越聚集地,一名探子带给严白虎一张告示,严白虎身边的中年文士接了过去,扫了一眼面色大变,禀报道:
“严帅,是一篇檄文。”
严白虎眼皮都没抬,睡眼惺忪,不悦的吩咐:“念!”
“是。”中年文士声音微颤,小声开始念道:
“诸山越逆乱江东已数百年,今我诛之,若能共讨者可遣军来也。山越欺辱汉家数百载,杀我百姓夺我祖庙,今特此讨伐,犯我大汉者死,杀我大汉子民者死,杀尽天下山越,匡复汉家基业,天下汉人皆有义务屠戮越狗,张帆不才受命于天道,特以此兆告天下。
稽古天地初开,立华夏于中央,万里神州,风华物茂,八荒六合,威加四海,华夏大地,举德齐天。蛮地胡夷无不向往,食吾汉食,习吾汉字,从吾汉俗,此后胡夷方可定居,远离茹毛饮血,不再兽人。然今,环顾山越者,无不以怨报德,抢吾汉地,杀吾汉民。中原秀丽河山,本为炎黄之圣地,华夏之乐土,而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前晋八王乱起,华夏大伤,山越乘乱而作,扰乱江东,屠城掠地。中平元年,越狗大掠江东,劫财无数,掳掠汉女十万,夕则奸.淫,旦则烹食,千女投江,易水为之断流。越狗之暴,以汉为“羊”,杀之为粮。凡此种种,罄竹难书!
今之越者,狼子野心,以掳掠屠戮为乐,强抢汉地为荣。而今之江东,六郡沧凉,衣冠北迁,越狗遍地,汉家子弟几欲被数屠殆尽。天地间,风云变色,草木含悲!四海有倒悬之急,家有漉血之怨,人有复仇之憾。江东危矣!大汉危矣!华夏危矣!
不才张帆,一介莽夫,国仇家恨,寄于一身,是故忍辱偷生残喘于世。青天于上,顺昌逆亡,帆奉天举师,加封平越中郎将,屠越戮夷。誓必屠尽江东之越,驱逐世上之夷,复吾汉民之地,雪吾华夏之仇。帆不狂妄,自知一人之力,难扭乾坤。华夏大地,如若志同者,遣师共赴屠胡;九州各方,如有道合者,举义共赴戮夷。以挽吾汉之既倒,扶华夏之将倾。”
看着严白虎瞪起眼睛,眉毛一根根的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像扑猫之鼠一样盯着他,中年文士再也不敢念下去,卑怯的说:
“下面的……是关于严帅您的大不敬的内容……属下……属下不敢再念……”
严白虎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丝声音:
“继续念!”
“属下不敢……”
严白虎将酒杯摔在桌上,“混账,我让你继续念!”
“是……是……严帅息怒,那我继续念……”中年文士用衣袖擦擦额头上的汗,面无血色的继续念:
“严白虎此贼,未辩菽麦,要领不足以膏齐斧,名字不足以洿简墨,譬犹鷇卵,始生翰毛,而便陆梁放肆,顾行吠主,谓为舟楫足以距皇威,江湖可以逃灵诛,不知天网设张,以在纲目;爨镬之鱼,期于消烂也。昔夫差承阖闾之远迹,用申胥之训兵,栖越会稽,可谓强矣。及其抗衡上国,与晋争长,都城屠于句践,武卒散于黄池,终于覆灭,身罄越军。及吴王濞,骄恣屈强,猖猾始乱,自以兵强国富,势陵京城,太尉帅师,甫下荥阳,则七国之军,瓦解冰泮,濞之骂言未绝于口,而丹徒之刃已陷其胸。何则?天威不可当,而悖逆之罪重也。”
“今江东之地,无异苇苕,诸贤处之,信亦危矣。圣朝开弘旷荡,重惜民命,诛在一人,与众无忌,故设非常之赏,以待非常之功,乃霸夫烈士奋命之良时也,可不勉乎!若能翻然大举,建立元勋,以应显禄,福之上也。如其未能,算量大小,以存易亡,亦其次也。夫系蹄在足,则猛虎绝其蹯;蝮蛇在手,则壮士断其节。何则?以其所全者重,以其所弃者轻。若乃乐祸怀宁,迷而忘复,暗大雅之所保,背先贤之去就,忽朝阳之安,甘折苕之末,日忘一日,以至覆没,大兵一放,玉石俱碎,虽欲救之,亦无及已。故令往购募爵赏,科条如左。檄到,详思至言,如诏律令。”
“没了?”
中年文士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了?”
“此文从何而来?”
“启禀严帅,张贼将此檄文贴遍江东六郡九十二县,此文是从探子乌城县外墙上揭来的……”
严白虎积攒的怒气如火山一样爆发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怒吼连连,一脚把桌子掀翻,各种物品散落一地,又把几个花瓶狠狠锤碎……
发泄一刻钟,等他微微平息,整个大厅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中年文士躲在墙角瑟瑟发抖,一动也不敢动。
严白虎鄙夷的看他一眼,冷冷的问:
“这张帆何许人也?兵马几何?”
中年文士回答:“关于张帆此獠,我们得到的消息不多,只知道张贼未及弱冠,本是黄龙寨山贼头目,后来被前山阴县令方义海招安为讨虏将军,现在刚刚被加封为平越中郎将,嗯……手下约有万余人,能战之士最多不到五千。”
“岂有此理,黄口小儿,大言不惭,区区五千人马,也敢大放厥词,胡吹大气?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我严白虎如何在江东立足?吩咐下去,点齐人马,本帅要亲自率军踏平黄龙寨,取下张贼狗头,以泄心头之恨!”
“严帅,此事还需从长……”
中年文士话还没说完,被严白虎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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