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回过头来,面对着陆斯恩。
一模一样的俊美脸孔,同样一丝不苟地礼服,通顺柔直的黑发。狭长的眼角,笔挺的鼻子,略尖的下巴,没有那份尖下巴常具备的刻薄,唇角勾起的笑意。同样地灿烂,同样的带着些许隐藏在优雅风度下的嘲讽。
他直勾勾地盯着陆斯恩,然后露出一个唇角翘起的更加夸张的弧度,典型地贵族笑容带上了一份诡异和邪魅。
陆斯恩出乎意料地举起桫椤手杖,轻松地击破了镜像,璀璨的金光如真正的镜子一般片片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跌落在地。每一块金光上都闪耀着那个诡异和邪魅的唇角,然后迅速地敛去消失。
如果不是教廷的黑暗祭典,陆斯恩不会来圣格吉尔岛。如果不是安德烈公爵和克莉丝汀夫人的婚姻问题。陆斯恩不会去赫伯肯黑得港湾,不会去拿马格斯?唐的赠礼,便不会在第二天乘坐司盾列号,不会认识歌莱蒂斯。
没有歌莱蒂斯,陆斯恩不会在末日火山临时起意去见契约空间里地阿撒兹勒。不去见阿撒兹勒,陆斯恩不可能拥有展开十二翼的能力。
现在的陆斯恩,确实如镜像中所显示地那样,可以以炽天使的外形出现在格兰姆耶的眼前。然而这许许多多的如果。甚至包括安德烈公爵在远东次大陆遭遇云秦帝国的舰队。一环扣一环,缺少任何一节。陆斯恩都不可能以镜像中的姿态出现。
这果然就是一条设定好了的轨迹,一路走来,呈现出格兰姆耶在克莉丝汀夫人出生时就看到的坐标镜像。
最关键地是,这条轨迹,是由谁来设定,出现了偏差,又是谁来纠正,是桫椤圣殿主人,还是那位神?
桫椤圣殿主人在十七年前设定地契约空间具备纠正轨迹的力量,但克莉丝汀夫人诞生时远远超过了十七年前,这样地思维下,陆斯恩或者会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那位知过去未来的神在操纵这条轨迹。
“我不是你,我只知过去,不知现在和未来。也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设立时空原点之后,可以拨乱轨迹。”阿撒兹勒和陆斯恩如是说,很显然,知过去现在未来的还有桫椤圣殿主人,或者说契约空间里的那位桫椤圣殿主人,不只能够操纵现在和未来,也未必不会去修正过去,例如克莉丝汀夫人诞生时的一些事情,包括她的婚事和格兰姆耶的大预言术镜像。
真相扑朔迷离,在一个有强大的存在可以改变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世界来,可以说永远没有真相,唯一不变的永恒,大概就是这种强大存在的意志,只有他认可的真相,才是真相。
格兰姆耶想要探知克莉丝汀夫人身体上圣钥标记的真相,陆斯恩却要知道操纵这条轨迹的意志。
是神,还是过去,现在,和未来的陆斯恩,抑或称为桫椤圣殿主人?
陆斯恩破坏掉了镜像,格兰姆耶没有去猜测这个动作背后的意义,他只是看着陆斯恩,静静地等待,他等待的太久了,在揭晓答案的这一刻,他期待过,癫狂过,现在已经平静。
沉默良久,陆斯恩狭长的眼线中挑起一丝戏谑和显而易见的嘲讽,“格兰姆耶,你的大预言术并非真正的可以看到未来。”
他没有再称呼格兰姆耶宗座大长老,而是一种带着优越感和俯瞰的语调,就像西里尔区的大贵族们谈起佛吉尔七区时一样。
“这是对圣格吉尔的侮辱吗?”格兰姆耶有些生气地说道,此时的老人并没有显露出合符他身份地位的城府与隐忍,而是直截了当地反驳:“格列高力七世的大预言术来自圣伯多禄的传承,而我的大预言术,也是来自圣格吉尔的传承,这不是简单地使用灵力就可以施展的神术。这是连天使都无法掌握的神术,这是神赐给始祖,始祖赋予圣徒的独特力量!”
“对我来说,陆斯恩,没有什么比大预言术更能代表我应该作为一个虔诚的传道者,而且有信心有资格传道的证明了。”格兰姆耶竭力让陆斯恩懂得大预言术地重要性和神圣。他差点就没有说即使是炽爱天使也无法掌握大预言术,虽然他认为事实就是如此。
“你的大预言术只能看到你可以看到的,那是一种被修正,被更改后的轨迹重现,最原始的真相你无法得知。真正的大预言术是一种对神意志的领悟,而不是呈现出一种镜像。镜像只是表面现象,透过这种表面现象。看到其中地本质----其中体现出来的神的意志,这才是真正的大预言术。”陆斯恩不去看格兰姆耶,只是漠然地解释,人类的眼光总是有局限性,即使是站在格兰姆耶这个高度。也无法像陆斯恩一样,将亲眼看到地一切击碎,只重视击碎后留下的痕迹。
人类需要他们的眼睛来证明,而陆斯恩不需要,他只相信自己的意志。
“真兰姆耶下颌的花白胡子抖动着,显然有些激动,当他以之为圣徒格吉尔继任者的明证被完全否定时,任何人都无法平静下来。仿佛他一直在自我欺骗着,生活在虚幻的荣誉和坚持中。
“天使无法掌握人类地大预言术,因为他们能够施展真正的大预言术。领悟神的意志。”陆斯恩略带炫耀----这种炫耀此时让格兰姆耶如此难受,因为格兰姆耶向来不认为自己比天使更远离神地意志,陆斯恩嘴角啜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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