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中似乎隐藏着一只意欲吞噬一切的恶兽,很容易就让陆斯恩联想到撒瑞刚才的那番话。
某个世界融于更大的世界之中时,会留下一个虚空,如果没有置换的物质填充,将会崩塌,成为一个吞噬时间,空间,光线等一切的未知存在。而这个黑洞似乎就是这样的未知存在。
撒瑞告诉陆斯恩那番话,也有想让陆斯恩看到这个邪眼后,联想到这些理论,从而产生恐慌的感觉。
让撒瑞非常惊讶的是,当邪眼那空荡荡的黑色孔洞对准陆斯恩,要将时间和空间从陆斯恩身上剥离,从而达到封存效果的时候,陆斯恩却轻轻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人之将死,叹气之后便意味着接受了死亡。
撒瑞从陆斯恩的嘴角看到一抹带着淡淡怜悯的笑意。
一颗黑色的珠子同样从陆斯恩的额头上挤了出来,一轮红色的血圈在珠子里旋转着,恍如流火。
让撒瑞大惊失色的是,这颗珠子在感受到邪眼的气息后,居然击破了红月的光之囚牢!
被神用来拘束多米尼克大陆的红月,号称无视一切原始崇高和威能存在的红月,那细密的光线竟然轻易地黑色珠子所突破。
“能驱散黑暗的,唯有光。然而能吞噬光的,唯有黑暗。”陆斯恩身体上的根须散开,桫椤手杖恢复了原形,紧接着从黑色珠子突破的空洞中飞出,无数根须从光之囚牢的外部击穿,整个囚牢犹如破碎的玻璃一样飞溅。泯然在夜色中。
那一轮红月,依然高悬在天际,陆斯恩身边空无一物,仿佛那照耀整片大陆的神器红月,从来就不曾被撒瑞所驱动。
黑色珠子正对着邪眼地孔洞。然而这一次邪眼地封存能力似乎失效了。黑色珠子非但没有出现被封存地停滞现象。反而被孔洞所吸引。疾飞而去。
最终让撒瑞讶异地是。黑色珠子镶嵌进了邪眼地孔洞。居然契合地完美无缺。恍若天成。
“原来……邪眼就是被梅特塔隆从你身体上剥落地眼球。{而刚才那个就是传说中地恶魔之眼。是邪眼地瞳孔吧?”撒瑞流露出几分懊悔。看着陆斯恩。流露出复杂地神色。
陆斯恩没有回答他。收回了这颗完整地眼睛。依然融入了他地身体。桫椤手杖悄然无息地从天而降。化成擎天黑色巨木重击而下。狠狠地砸在了撒瑞头顶。遮挡半边地贝壳型头盔破碎成渣。背负着丑陋兽爪翅膀地撒瑞。从天坠落。雪原上被冲击出一个巨坑。漫天地雪花竟然如同喜拉雅山顶地雪暴一般遮天蔽地。
陆斯恩紧跟着落下。在一个深达千尺地巨坑底部。看到了撒瑞。
那双兽爪翅膀还是起到了一些防御作用。虽然身躯上已经满是支离破碎地伤痕。但至少还是一具完整地躯体。
撒瑞仰头喘着气,不甘地看着陆斯恩,一丝怨毒闪过,死死地盯着陆斯恩,“不愧是桫椤圣殿主人,即使被打散了威能。依然知过去,未来,否则我怎么会落入你的圈套之中……你早就知道邪眼是什么了吧!你也知道罗秀到底是谁了吧!”
“这时候你又肯承认我是桫椤圣殿主人了吗?”陆斯恩低头俯视着撒瑞,无悲无喜,淡然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即便知道邪眼是什么,也并不需要知道罗秀是谁。她拥有什么样的身份都不重要……”
陆斯恩抚摸着左胸那跳动着的心脏,轻声如同自言自语,“她就是罗秀?格利沙尔塔?烈金雷诺特。在我眼中。她只是一个差点被宠坏了。骄傲而让人怜惜的小女孩,她的微笑在我看来。是世上最动人的笑容,达文西斯的《辛西娅地微笑》也无法与之媲美,她的容颜,是优银香花女神般的完美,我永远也无法忘记。”
“当我站在她地身后,安静地看着她以自己的意志主宰着她所想要的生活时,她就是我守护着的罗秀……至于你……”陆斯恩眼角的余光扫过重伤的撒瑞,目光怜悯,“连不愿意向雅威赫跪拜地你,都执着于成为她的仆人,如果我想知道,我会不知道她是谁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撒瑞的心头涌起一股愤怒,眼前这个刚才还被自己视为失败者的男人,居然还是有那股初见时深沉似天空的感觉,看不透,猜不着。
“我原本以为你能理解。毕竟你已经在某种意义上拥有了和我****的资格。然而你却不懂得,无论是过去的桫椤圣殿主人……又或者是未来的神,凭什么来主宰现在的我?即便那是我地过去,我地未来,又有什么理由来干涉我现在所想做的事情?”陆斯恩轻嗤了一声,“主宰现在地陆斯恩,只有我。”
“我想要做我所做的事情,就不能被过往和未来的存在所干扰,所以我必须选择遗忘一些东西,那些已经不可能由现在的我所执行的计划,也必须遗忘。撒瑞,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我知道我想知道的,遗忘我所不愿意记忆的,而你知道的只是你能知道的,你不知道的只是旁人不想让你知道的。”陆斯恩伸出手杖,最后看了一眼撒瑞,就欲离去。
“那么现在的你,为什么要留在格利沙尔塔小姐身边?”撒瑞望着陆斯恩的背影,疑惑地道。
“改变结局。”陆斯恩却又转身,露出恶魔的标准笑容,“我想你这具身躯已经无用了吧,不如交给我。”
撒瑞一怔,顿时目光呆滞犹如死去,而他肩膀上的两个小天使也仿佛失去了生机,委顿下来,兽爪翅膀萎缩着,一瞬间就枯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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