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停歇,只剩下云层间时不时传来几声闷雷,诉说着天空的压抑。
云端王座是一个与其说是祭坛,不如说是一个以白色大理石堆砌而成的石塔。这高高的石塔内部都被镂空,塔身开了十几个通风口,气流从这些通风口里进入从下往上流动,最后在塔顶喷向云层。由于气流高速流动,整个石塔都发出一种悦耳的声音。
安比森抬眼望去,一种可以被肉眼分辨的青色气流从塔顶射入了云层,将浓密的乌云打开一个小口。
“云端王座的风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强,而且这种威压感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萨拉德漂浮在半空中,并不答话,却转过头向另一个方向投去目光。他轻轻抬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做了一个向上伸出的动作,只见一堵飞墙后面某个角落猛地生成一股龙卷从下往上冲入天空,将一名年轻女性卷了起来。
萨拉德并没有起杀心,所以下手也并不重。那女子在半空先是惊慌,后感觉没有多少危险也就在空中调整好身体姿势轻飘飘的落了地,那动作形如大型的猫科动物,优雅又轻盈。
不过这一下倒是将她送到了萨拉德面前。
“竟然察觉到了我的藏身之所,真不愧是圣徒大人。”
这名女子正是先前与萨拉德有过几次瓜葛的克莱斯汀,只见她浑身数不尽的淤青,左手无力的垂着,右手死命的抓住心口位置,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安比森一挥手,身后的两名教徒出手将克莱斯汀制伏在地。萨拉德却摇摇手表示完全不用,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的体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危险的水平,刚才的翻身落地看似完美,可站起身的时候小腿不由自主的颤抖却暴露了她早已经虚脱的事实。他凑过去一只手将克莱斯汀拉起来,粗略的看了一眼之后说道:“我记得你……你是受了我八爪,被踹折一条腿的女人……”
“……这个不太重要吧。”
“是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你在这里做什么,嫌自己命长么?”
克莱斯汀勉强笑了笑,却触动了伤口。她喘了几口之后才对萨拉德说道:“做我们佣兵这行生死是很正常的事情,不过不要以为我们从来不珍惜自己。不瞒您说,我和普希林完成任务之后去找彼得索取报酬,没想到他翻脸不认人,出手打伤我们俩。我们这才明白他一开始就根本不想让我们活下来。普希林为了救我而被俘,我则侥幸逃了出来,算着您们肯定要来这里所以就逃过来了。”
“哼。来投奔就能活命么?杀过我一次的人,我能宽容的让他们继续活下去?”
克莱斯汀脸色微变,不过马上就镇定下来说道:“我当然清楚。我们是佣兵,这次执行的任务就是刺杀圣徒大人您。说白了,我们就是一把刀,一件工具罢了。您如果把仇都记在我们身上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大人请想一想,雇佣我们背后的罪魁祸首不是更让您值得愤怒么?彼得背叛佣兵之义,想要杀我们的那一刻起,我们和他的契约就失效了。也就是说,我们不再与大人为敌。普希林为了救我而落在他们手里,此时恐怕已经凶多吉少。小女子虽然暂时免去遭受侮辱,但也不愿就此苟活下去。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帮助两位大人阻止彼得,为两个出生入死的朋友报仇之后追随他们而去。”
安比森冷嗤一声道:“你倒是打的如意算盘。但是,你怎么就能那么肯定我们会信你?”
克莱斯汀苦笑道:“呵,这我从来没想过,不过我相信有一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的伤势并不轻,就算立刻受到治疗也不一定能够保得住性命。到了这个时候,什么都看开了,也就不想再玩什么花样了。”
安比森摇摇头,继续说道:“彼得我们会去阻止,但是这不是你我能够站在同一战线的理由。换句话说,我们凭什么要帮助你?”
克莱斯汀又是苦笑,可语气充满了坚定:“您一定会帮我的,因为我们的目标一致。您来这里目的有二,其一是阻止彼得,第二个嘛……”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然后松开紧紧攥住的右手,将里面的饰物展露出来:“我和普希林被算计之地,也是教皇被关押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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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步登上通向石塔顶端的阶梯,萨拉德并没有遇到一个敌人。换句话说,他并没有遇到一个人类敌人。
因为周围盘旋着能把任何物体撕碎的气涡。面对这种高强度的障壁,闯不过来的敌人自然会被气涡绞碎,能闯过来的敌人再派人去拦截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萨拉德并没有再选择漂浮,为了应对在塔顶的彼得,他节省掉了所有神力开销,完全靠ròu_tǐ防御袭击。
风再一次割破了他的皮肤,在他脸上留下了长长一道血痕。身为风之圣徒却被风所割,换作旁人是打死也不信的。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因为这风已带上安哥拉斯的神性,根本不受他所操控。
被割开的口子不到几秒钟就自动愈合了,紧接着身体不知道哪处就会又被划开。这样反反复复的就算是铁打的也得受不了,萨拉德皱皱眉头,伸手从旁边扯出一块砖石挡在身前。
这一人多高的砖石在萨拉德面前不出一会儿就粉身碎骨,扬起的粉末糊的他满身都是。不过靠着这短时间的保护,萨拉德又向前迈了几步。
气涡开始变得越来越多,能给他留下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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