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祠乃是一座巨大石堂,依山而建。罗尘随石魍一家走入祠中,见祠中青砖铺地,甚
是空旷。当中有一盏香炉,炉后一座影壁。壁前一尊彩塑,塑得乃是一位中年将军。罗尘见此人浓眉大眼,三绺长髯,右手倒提一柄战斧,相貌甚是刚毅。罗尘心知此人必是石劲鹏将军了。塑旁垂有两支黄绸幡幢,幢上各有一行诗句,乃是晋时陶渊明的诗:“刑天舞干戚,
猛志固常在。”虽未对仗,却别有一番豪情。
徐氏于炉前上香,并带石魍,石泠在炉前蒲团上拜了数拜。罗尘见罢,亦于前跪倒行礼。徐氏起身后,对罗尘道,“公子,转过影壁,便是祠堂后洞了。那里乃是太祖安眠的地方,便是魍儿,泠儿也不曾去过。”
却听石泠“噗哧”一笑,道,“娘,当初哥哥曾带我偷偷去过。若不是我怕黑,一定会常去玩的。”石魍右手暴伸,拧得石泠一声痛叫。徐氏脸一沉,回身瞪了石魍一眼,低声道,“回头再收拾你。”随即正色对罗尘道,“公子,如此你便去找吧。我们在此静侯好音。”
罗尘称谢,接过了灯笼。转过影壁,里面是一条长长的甬道。罗尘抬步走进,见两旁都是花岗岩壁,情知乃是走入了山体之中。也不知是本来便有山洞呢,还是后来人为凿出的隧
道。转折两次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前方一片极大的空场,约有六丈来高,顶部有七八处洞孔与山外相连,天光由此倾泻而下,照着场地中央的一座大池。池呈浑圆之形,径达十丈,池水幽深。池旁山壁上有一眼清泉,潺潺流入池中。而池水并不溢满,想来另有引流之处。池中有一圆台,台上一尊石像,高达三丈。乃是一位无头将军,足蹬战靴,身披重铠,
右手挥斧,左手持盾,威风凛凛。罗尘心道,“此像神似刑天,却并未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想来是依据石将军的风采而雕的。”
罗尘思索片刻,断定‘风璧’必是在台上石像之中。可如何上去,却又难了。这圆池甚是宽阔,绝非能一跃而就。池水冰凉刺骨,罗尘可不想凫水而过。
罗尘沿着池子走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何特异之处。他又低头望了一遍,忽然发现池中有一小小石台,距池边约有一尺,四寸见方,刚好可容一足,其上刻有一个“昴”字。罗俯下身,知是一根石桩,打在水中,仅桩头露出水面。
罗尘仰起头,借天光查看方位,见此地位处东南,属巽位。“巽者为风,难道与‘风璧’有关么?”心中一喜,转年又想,“这个昴字,难道是周天二十八宿中的‘昴日鸡’么?可昴星位属白虎七宿,该在西方才对。怎么又在东南?难道是天,地方位不同么?”想了一会儿,只觉头晕脑胀,不禁慨叹,“师父精通星相占卜,这等雕虫小技,于他自是不值
一提。唉,二师兄左袭云游四方,也不知现在何处?倘有他在,亦可迎刃而解。”想到此不禁悔恨连连,“守着师父这个宝山,竟不知勤奋。如今书到用时方恨少,却该如何是好?”
罗尘悔恨了片刻,猛地把心一横,纵身一跃,上了“昴”字石台。心道,“这水池之中,必埋有许多石桩,按周天星宿排列。只是未露出水面,我看不到而已。若是师父师兄,必能依其所列,踏上相应的石桩。我既然不知,说不得,只好摸索了。”念及至此,左腿一个金鸡独立,右腿贴着水面,一记“秋风扫落叶”,在周身一尺处横扫了一圈。猛地右足一
顿,擦到了另一个石桩。“找到了!”罗尘大喜,一跃纵上。此桩却在水下一寸处,弄得罗尘双脚尽湿。罗尘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左脚独立,右腿又是一圈扫出,触到了下一处石桩。
以此笨法,罗尘竟渐渐在池上兜了一个大圈,接近石台了。
“唉,师父若是看到了,纵然不说什么,心中也必定难过。”
快及石台时,罗尘本可一跃而上,但想到管仙人建此一片苦心,必有深意,于是耐着性子一圈圈扫去。行不多时,已头晕目眩,双足泡在冷水中,亦是麻木不堪。
铁杵成针,罗尘终于踏上了最后一个石桩。猛听得“扎扎”声响,台上石像左手中的盾
牌竟缓缓裂开一缝,当中莹光闪闪。罗尘纵身而起,右足在石像左膝一点,右手已揽住了石像左臂。罗尘凑眼瞧去,见石缝中嵌有一玉,状作长方,当中宝光流动,却不正是那风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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