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贪,既然得贪到极致,这就是人隐刻在灵魂深处最深的本质。对于自己那从未消过甚至于越发强烈的贪欲,应天并不觉着自己错了。
临的这一番话,无论说多少遍,说多少次,对于应天而言皆没用。
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的野心和贪欲有错。
临的这一番话对于应天而言的确没用,却叫应天捕捉到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
妄图。
临竟然说自己妄图。
既然临一再宣称帝王运如今这样与她无关,那么帝王运如今这幅模样,恐怕跟自己的妄图有着直接的关系。
妄图。
自己妄图得到完整的帝王运,而自己的这一份妄图,则是从夜梓的灵魂深处掠抢过来的。来自于夜梓灵魂深处帝王运拓印在上头最完全且原始的副本,因为察觉到这个世上还残留着完整的帝王运,所以应天放弃了返魂香,转而将心思动到夜梓身上。
返魂香是可以固魂,可即便返魂香如何可固魂,想要巩固帝王运还是欠缺一点。用返魂香,成败参半,可要是完完整整的帝王运,那么整件事也就渐变了。
为了帝王运的实化,为了自己与帝王运的融合,为了那自己盼求了半生的帝王之势,应天绝不会容许自己出错。所以在意识到夜梓的灵魂深处还拓印着帝王运的副本,夜梓对于应天而言便是必须到手的存在。
掠走夜梓,将帝王运从夜梓的魂中剔取出来,完美的融合锻造出最完整的帝王运。帝王运,由夜梓体内掠取出的拓印副本,按理来说不会出错,可如今诸事重新思算下,那唯一可能出错的。
只能是夜梓体内的帝王运。
夜梓体内的帝王运有误,不只是应天心中闪了这样的猜思,临刚刚的那一番话显然也在验证着他的猜想。
当意识到最后的关键竟然匿藏着他没发现的致命后,应天那始终维静的脸色总算现了裂缝。
崩裂的神情,怒意彻底昭显,在意识到自己到了最后竟然还叫人摆了一道,即便事事皆稳操胜算,狡思远超常人的应天,这一次也难忍狂怒。那一只属于他的眼,怒崩出的杀气顺着凝视的眼直接冲入魂中,紧着牙看着临,应天一字一顿质询说道。
“老师,最后,你究竟对帝王运的副本,做了什么?”
他所经手并且一早就布思好的一切必然不会出错,所以唯一可能出错害得自己满盘皆输的,只可能是夜梓灵魂深处帝王运拓印下的副本。
那个副本,虽然应天可以肯定那个副本是真真切切的帝王运,可他面对的毕竟是自己的老师,曾经一把手教会自己一切的老师。
临究竟对夜梓体内拓印的帝王运做了什么,又为何能在不被自己发现的情况下害得自己满盘皆输?
应天虽然想不清跟由,不过他知道,自己的老师有这个能耐。
正如临所说,应天的满盘皆输源于他的贪欲,如果他不贪心,不力求敛下完整的帝王之势,不试图夺得完整的生杀大权,那么他就不会败至满盘皆输。可如今他贪了,并且从夜梓的体内剔取出帝王运的副本,那么如今的这一切。
就是他命中应得的。
应天的满盘皆输,源于他自己,可最后根由还是出在临这儿。既然应天已经知晓这一件事全亏自己,那么临也就将心里头一早就藏隐的秘密说了出来。
自从出现在这儿,临便一直扬勾着笑,上勾扬起的唇角,就算在声音压至谷沉的时候,笑意仍然挂在唇上。不过现在,临唇上的笑却消失了,消失的笑意,连着那露在斗篷外的半张脸也消失在斗篷的阴影下,当临的这一张脸渐渐隐消在阴影处,并且叫他们再难瞧得真切,她开口说道。
“我究竟做了什么?事实上我也没做什么?只不过偷偷的改了夜梓魂内拓印的帝王运中的几个术符。”
帝王运,里头刻印的可是掌管天下生杀大权的帝王之势,这以他人十世福寿才能换来的一世帝王运,如何可以出错。出错,哪怕只是一星半点叫人无法察觉的错,也足够毁了一切。
夜梓体内的帝王运是真的,应天没有猜错,只不过整卷的帝王之势,刻印他人十世福寿,就算应天如何的认真审扫,也不可能每一处皆记得清,瞧得清。临根本无需做什么,她只需要粗略的改上几处,仅仅只是几处,就足够毁了应天的一切。
帝王运。
夜梓灵魂深处的帝王运,的确叫应天探了出来,可能探出这一件事的,并非只有应天,临也如此。早在应天发觉前,甚至于更早之前,临便察觉到夜梓魂中拓印的帝王运。只是那时的她一直隐着不说,因为她知道,夜梓这魂中的帝王运必然有一天,会派得上用场。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古人的这句话的确在理,不过除了这一句,古人也曾说过。
姜还是老的辣。
她是应天的老师,是一把手将应天救回,教会他一切的老师。如果要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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