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腹心处,通往山体妖心的石坳之间,悬浮了一团异常黏稠的血球,血球上下有三千丈方圆,内里血光恍若凝结成了实质,透着股怪异的金属光泽,似乎一颗被放大了无数倍的血珍珠。
血球在此悬浮了数十天的光景之后,猛然咔嚓一声脆响,裂了开来,恍若卵裂一般。
从碎裂地血球之中,爬出了一头周身血红的巨猿,巨猿双目透着妖异绿芒,刚一爬出血球,就伸开巨爪,将残存的血球撕裂开来,放入大口之中咀嚼起来。喀吧喀吧几声,就把那方圆三千多丈的血珍珠完全吞吃入腹。
吞吃了血珍珠内的浑厚血光,巨猿周身涌动地血光越发强烈,每一根如同树木般地粗大长毛上,都流淌着浓厚的血光,恍若这头巨猿是从幽冥血海中爬上来的一般。
巨猿四只粗壮,人立而起就几乎有小山般高下,双足一弓一弹,就从那梅山腹心的山坳间跳了出来,跃上了旁边的一座山丘之巅。这巨猿双臂甚长。即便直立而起,一双巨爪也几乎拖到地上。
巨猿顾盼之间。就是妖威凛凛,妖风大做,直刮得这山丘上地巨石乱飞,一派狼藉。
这当儿,一道清光自天际而来,瞬息间就落在巨猿之畔。显化出一个长袖飘飘地道人。
这道人生得高大威武,只是双眼翻白,显然双目失明,不过他眉心之间,却开了一道竖目,精光四射,透照虚空。
道人落下身形,就向那巨猿拱手笑道:“看袁道兄这等威势,怕是法力尽复了吧!”
血红巨猿扭转头颅,将巨大的身子一摆。周身长毛抖动之间,就成了一个九尺高下的汉子,身形偏瘦,长发如血,遮掩着削瘦的脸盘。只露出一双绿光四射地狭长刀锋眼,正是梅山袁洪,他穿着一席黑袍,黑袍上绣了一座血红色的妖峰,正是脚下这梅山的模样。
而那独眼道人自然就是袁洪在昆仑山洞内炼就的身外化身,极光道人。
袁洪狭长得双眼从极光道人身上扫过。道:“师尊可在不周山?”
极光道人点头道:“师尊正在不周山顶静修。他老人家让你出关之后,就去桐柏妖殿候着!”
袁洪垂下脑袋。一双狭长的眼睛内绿芒四射,道:“也罢,那就先去候着师尊,让西方佛国的那些秃驴多活一阵!”
说完,袁洪转身化了一道血光,向着二十四诸天峰拱卫的不周山而去,速度快极,瞬息就落在了不周山上,极光道人连忙追了上去。
等极光道人走入妖王殿外堂,就见袁洪早进了外堂,在里面来回踱步。
极光道人端坐在外堂一侧的木椅上,闭了独目,运转玄功,参悟洞真玄奥,任由袁洪那沉重地脚步声敲击一遍遍在心头。
袁洪眉头紧皱,面色阴沉,来回踱步之间,双眼死死盯着妖王殿的大门。他周身血光越来越浓,血光剧烈抖动,恍若沸腾了一般,硕大的血泡从那血光之中涌出来,继而又破裂,重新化作血光,归附在袁洪身上。
片刻之后,袁洪忽然停了脚步,周身上下的血光杀气恍若从地壳深处涌荡出来的岩浆一般,汩汩沸腾着。
“师尊这一静修,想来又得数月光景,不如你我先去西方转上一遭,也好吞吃几个秃驴!”袁洪再也难以压抑汹涌澎湃的杀气和对西方佛国的怨愤,狭长得双目之中绿光大炽。
极光道人双眉一皱,虽略觉不妥,却也知道袁洪的性情脾气,晓得这头凶猿被西方贼秃关押了许久之后,此番脱逃,早已是怨愤成疾,若不去大肆吞吃一番,定然是不会罢休的。
袁洪讲完之后,龇牙咧嘴,又向着妖王殿正门扫了一眼,发现那里依旧如故,丝毫没有师尊出来的迹象,也就不再犹豫,转身出了大殿外堂,身化血虹,经天而去。
极光道人自然随着袁洪而去,只见一清一红两道遁光,划破天际浮云,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等二人遁光出了二十四诸天峰地禁虚锁空大阵之后,妖王殿内的桐柏妖王巫支祁心神一动,就自入定中清醒了过来。
巫支祁双眼一翻,圆鼓鼓的双眼内金光火焰四射,教主法眼向着西南方数千里外的血色遁光一照,运转灵光默默推算了一番。
片刻,巫支祁收起了火眼金睛的教主法眼,自语道:“大劫已始,乱象纷呈,因果错乱纠缠,竟然推算不清,罢了罢了,随他去就是,西方教那两个贼秃此刻也无暇管他这等后辈,当无大碍才是!”
巫支祁本来就不擅推算,何况如今两界洞开,大劫已始,阴阳五行错乱纷杂,他更是推算不清。
入定幽明之中,巫支祁隐约能察觉到。黑水一脉与西方教一脉之间地因果了断已经不远。
这场因果大战非同小可,巫支祁自然不敢大意,所以他也不再关注袁洪,依旧闭了双目,参悟玄机,希望能从纷乱如麻的天道阴阳中发现一丝与日后的因果大战相关的讯息,也好早作打算。
不提不周山上的妖王教主巫支祁,再说仙土东洲北部的灌江口外,这一日忽然来了一个僧人。
这僧人身穿杏黄僧袍,骑着一匹梅花鹿。脑后佛光隐隐,一路自西而来。到了灌江口外,略一四顾,就驱了梅花鹿向灌江口地山门而去。
那梅花鹿四蹄下踩了四朵云花儿,四蹄一撒,祥云就向灌江口地山门飘去,速度极快。瞬息间就到了一道瀑布之下。
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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