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有二个选择。一是继承陈锦宽的衣钵,以海军利益捍卫者的身份出演新的角色。二是抛弃传统思想,以军事改革推动者的身份亲近萧鼎昆。
做出选择并不难,难的是白佑彬必须迈过良心上的那道坎。
陈锦宽大力扶持他,就是希望他能够在战后成为帝国海军利益的捍卫者,而不是成为剥夺帝国海军利益的帮凶。如果白佑彬在这个时候走向了对立面,他首先过不去的就是自己的良心。
他能够放弃陈锦宽的寄托,为了个人利益,而抛弃传统吗?
可是,理智的一面又告诉白佑彬,萧鼎昆没有做错,而且军事改革是历史的必然,即便萧鼎昆做不了,今后的首辅也会在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斗到最后,败下阵来的肯定是军人,而不是内阁首辅。
当然,也不得不考虑极端情况。
只是白佑彬在内心从来不认同军人干政的观点,而且作为军人,首要职责就是捍卫国家与民族的利益,如果背弃军人的道德标准,野蛮夺取政权,受到伤害的只能是帝国,只能是大汉民族。
隐隐约约中,白佑彬已经做出了选择,可他自己却不太清楚。
二月四日,回到舟山的时候,白佑彬连家都没有回,就去了海军总参谋部。只是,让他失望的是,卫延年没有在舟山,而是在几天前就出发到京城与另外二个总参谋长一起商讨成立联合总参谋部的事情去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白佑彬仍然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见到丈夫的神情,夏紫瑶也没有多说什么,甚至没有让儿子去打扰丈夫。
次日一大早,白佑彬就离开了家,恍恍惚惚的来到了海军烈士陵园。
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站在了祖寿清将军的墓碑前。这里是帝国海军将领墓区,周围全是数百年来为国捐躯的帝国海军将领的坟墓,很多已经在此长眠了数百年,也有很多是不久前才出现的新坟。
看着墓碑上“精忠报国”四个字,白佑彬的心情顿时激动了起来。
作为帝国海军最有名的战将,也是战绩最为丰硕的战将,如果说有人值得白佑彬敬佩的话,那就只有一个人,即祖寿清。
数年来,白佑彬一直将祖寿清当作了学习的榜样。
每当他指挥舰队作战的时候,总会想到祖寿清指挥快速战斗群时的风采,并且至今都牢记着祖寿清的那番教导。
可是,命运却将白佑彬推上了一条与祖寿清完全不同的道路。
回想起往事,白佑彬更愿意成为一个祖寿清那样的,只会率领舰队作战,不用为钩心斗角的事情烦恼的战将。
问题是,现在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作一名军人难,做一名好的军人更难。
想着想着,白佑彬的眼睛就湿润了。
回首往事,在自问的时候,白佑彬不得不承认,他一直在努力,可一直没有能够像祖寿清那样,成为一名心胸坦荡的将领。白佑彬甚至认为,如果祖寿清没有病逝,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迷茫,至少在这个时候,会有一个既像朋友,又像老师的长者为他提供参考意见,帮他分析眼前的情况。
想到激动的时候,白佑彬甚至认为,正是祖寿清去世,才让他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当然,白佑彬绝不会把责任推卸到一位已经逝世的长者身上,他只是很迷茫,很无助,很想在这个时候得到某个人的开导。
也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一阵汽车喇叭声突然传来,白佑彬才回过了神来。
等他转身回首的时候,架车过来的蓝凌波已经下了车,正在朝他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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