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我们不用久违。
我轻轻闭上眼睛，耳中传来的哭泣声是那样的凄婉，我心中竟浮现婉儿那动人的微笑，“婉儿别怕，我来见你了……”
“你不能死，也不会死，我说过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彭无心哭泣的声音是那样坚定，更是那样无奈，“你就是死了，我也要你活回来……”这是誓言还是诅咒？我不知道，可是，这一刻，我明白了一些东西。
“你欠我，你欠我的你还没有还我，你怎么就可以去死呢？”彭无心使劲地摇着我的肩：“你以为你死了就一切都解决了，都结束了吗？不会的，永远不会！”
我已经听不清她说什么了，霜华剑的滋味我已经尝过一回。我从来还没有听过它底下有活命的人，我已经破例了一次，我不想让它再失望。
母亲，师傅，婉儿，彭不平，父亲……我的所有的死去的亲人、爱人和仇人，你们都不用再期待与诅咒了，我很快就来见你们。有情的结情，有仇的报仇，人世间无法做到的，你们都在另一个世界向我索取吧。对不起无心、苏芮，仇来世你们再报，情来世再还你们。我想睡觉，舒服地睡过去，我的脑海一片模糊，我耳边似乎响起久违的妈妈的催眠曲，报着我轻轻摇动时唱的催眠曲。我脸露微笑，死亡原来是这样美好。
一股巨痛从腹间传来，打破我的幻想与美梦。我努力睁开不解与恼怒的眼睛，彭无心脸露微笑地看着我，好美，这是我的第一感觉，这感觉只有面对婉儿的时候我才会有，这才是冷冰的彭无心的真实一面吧？可惜，我一直没有机会见着，我们是仇人。
“想死就一起死吧，你必须‘照顾’我，这是你的命，你逃不掉的。”无心微笑着，轻言曼语。
“不！”我想拉着她，可是我的手好软，好软，只能眼睁地看着她慢慢把明亮如雪的霜华剑慢慢地刺向自己的胸口。“不……”我竭力地想要阻拦她，可她似乎没有听见，“我也想尝尝这死亡的滋味，为什么有人会不断地想尝呢？应该很美妙吧？”无心淡淡地说着，只有我知道那背后的凄惨与孤苦。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一寸，两寸，霜华剑慢慢地没入她轻轻起伏的胸膛，鲜红的血开始在她雪白的衣服上蔓延。“不要！”我痛苦地嘶叫，全身使劲扑向她，一把捏住锋利的剑刃：“你，不要这样！”这已是我唯一能做到和说出的了。我感到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只有母亲和师傅倒在我怀里的时候有，婉儿死的时候，我只有无边的绝望与仇恨，那时我“有能力”，我杀光我所能见到的人，用他们的血来偿还。
现在我无能为力，我救不了我想救的人。
“你记着，你要死的话，同时也会带走另一个人的命，你无权这样做，你也无权自杀，命是你父母给的。”
自杀是我的权利，没有人可以阻拦我，可是我无权带走另一个人的命，我无权自杀？
我疑心自己的听错了，我把迷惑的目光投向彭无心。
“如果你要死的话，我也就死，记住，我的死是因为你……所以，你必须活着，好好地活着，你死了，死的就不只是你一个人……我的命就在你手中，你答应要照顾我的。”无心的话说得很明白，怕我不明白，还一再地解释，目的只有一个：你不能死，也不能自杀。可惜，这话太迟了，我已经自杀了，并且是第二次，我也很快就死了，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伤上加伤，始作俑者尚是霜华剑，从来不留活口的霜华剑。
我笑了，轻轻地笑了。这是解脱的笑，我把微笑送给满脸坚决的彭无心：你还能改变这一切吗？迟了，迟了。
是的，迟了。
“答应我，不去寻死，也不死！答应我！”彭无心死死地看着我的眼，“你说！”我已经快就要去见阎王了，竟然还有人要我答应她别死，我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很傻，真的很傻。人为什么就是看不开很多已是事实的东西呢？我也看不开，否则我不会自杀，可是……没有可是。
“说！”她颤抖的嘴唇在等着我的已经不能改变任何东西的回答。
我点头，轻轻地点头。然后微笑，微笑地看着她。“不行，你说，你要说你不再想死，也不会死，你要照顾我！”
歇斯底里。
彭无心让我知道什么叫做冷静，就是我带着他被上百人追杀的时候，她都从来没有丝毫的惊慌过，我以为跟我在一起的人是一块木头或是石头，她告诉我什么叫做“冷静”；她也告诉我什么叫做“不冷静”。
“好，我答应你。”我还是微笑地看着她，这又能改变什么呢？
“好，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如果你死了，你就违背你的誓言，你就对不起我，对不起婉儿，对不起你自己。更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我爹，对不起……”她没有再说下去，我的眼睛已经迷茫，婉儿娇羞的面孔占据我所以的心神：答应我，好好地活下去，答应我，别再受到一点伤害，答应我，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能想，不能忘。我答应过婉儿要好好活下去的，可是她是否知道，在我答应她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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