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这样对峙着,周围一片死寂。我的伤阵阵揪痛,我的失血过多的身子也开始发软,甚至头也在发昏。我知道,我的时间不是很多了,我的身体不适合这种对峙。师傅曾经告诉我,一个剑手什么都可以不会,但必须会忍耐,现在就是考验我的忍耐力的时候了。只是,这时候多么不合适宜。
“你来了?”彭不服的脸上的汗水告诉我,他并不比我好受。他先发话也告诉我,我这一场小小的“比试”算是赢了。
“不错。”我冷冷答到。
“你来做什么?杀人吗?”彭不服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杀了我哥,你还要来杀尽彭家寨的人吗?你是没把我彭家寨和江南武林放在眼里了?”
我佩服彭不服的“移花接木”、把我推向整个江南武林的高明手段,却也不得不“小看”看:我连彭不平都杀了,这个时候再来讲没把江南武林放在眼里,岂非是费话?他要让整个江南武林来和我为敌,就得先说我与整个江南武林为敌。手段是不错,可惜,太不光明,我杀了彭不平,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实,江南武林的人大可就此来找我,又何必你多此一举呢?
我没理会她,只把目光投向他身后的彭无心,也就是今天的主角。后者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冷若冰霜的脸告诉我,她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想杀我,而我,偏偏是要费尽心机,甚至是连命都不要地来保护照顾她的人。她手上简单地挎着一个包袱,看样子有要跟我走的意思,不过,这阵势似乎是要我自己去争取“她跟我走”的机会了。
“彭大侠意下如何?”我不想和他费话,该来的总是要来的,他不好意思直接说出,那么我来穿针引线吧。
“没想怎么样,把脑袋留下来祭奠我大哥,别的你带走。”他的话一出,左近的人随声呼呵,更有铿锵的刀剑声。
“请彭大侠划下道来!”我不想耽误时间,我的头已经有些晕沉,现在不是耍嘴皮子的时候。我口里叫的是“彭大侠”,还一连叫了两次,想必他不笨能够听出这“大侠”两个字的含义——他大哥彭不平活着的时候,人们都习惯叫他彭二侠。现在彭不平死了,该是他升一下档次的时候了。既然已经成了“大侠”,那么就得讲大侠的理儿。
我这两声“大侠”并没有白叫。彭不平是在和我的公平决斗下被杀的,这事回燕楼上百人亲眼目睹,我就不相信他能在这里不讲规矩、假手众人。这是我的机会,一对一,这里没有能把我的头取走的人,我也相信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他们不是彭不平,更不是张长风,即便是他们俩又怎么样呢?还不是一样被人杀掉?
我慢慢往后退了两步,我在等待彭不服“划下道”来,我在等着。我甚至在等着他叫出那句“大伙一起上”的话,如果真是那样,我也就认命了。这是他们唯一可以让我认命的法子,他们还有一个法子:车轮战。只不知道彭不服愿意不愿意,如果那样的话,我敢保证今天站在这里的彭家寨的高手不会留下几个,当然,我的命恐怕也不属于我了。
或许他还有其他的“道”,我在等着他划下来,客随主便,这是规矩。今天我是“客”,他是“主”。杀人也讲规矩,没有规矩,怎么杀人?怎么名正言顺地杀人?
彭不服是我认为彭家寨里除了彭不平外还算得是一号人物的人,三天的时间,他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他的脸色一直在变,他的眼珠也一直在转。
忽然他笑了,他的眼睛笑了,眼笑脸不笑,除了我这个一直在观察他的人外,我相信没有几个人看见他的笑——眼睛里的笑。他应该是想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吧?
我等着他说出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在等着他用什么刀来杀我。
“各位武林同道,我大哥彭不平在武林中武功人品如何不需我来饶舌,彭家寨在江南武林,声誉功德如何,也不用我再说。彭家寨向来行事光明磊落,今日逢此事件,在下秉承先贤与彭家寨的风范处理,如有让各位认为不妥的地方,还请各位以大恶为重,多多包涵。”彭不服比他哥会说话,这是我的第一印象,他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说出这些话,是要把罪过都推在我一个人身上吗?他口中的“大恶”自然就是我了!说是就是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也用不着我来推辞与解释。
“三天前,大哥与这小贼决斗,被他不知什么阴谋手段而杀害。杀害大哥后,他竟然到彭家寨来说要带走我无心侄女。你们说天下有这种理儿吗?我今天就请大家给我评评。”
彭家寨的人意气激昂,周围也是人声鼎沸。我只静静地听他还要说什么,眼睛只注视着他身后的彭无心,看她有什么反应,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是她意料中的吗?为什么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他自己说是我大哥托付他照顾无心侄女,这话那天晚上大伙也都听着,无心侄女也听见了,并说三天后跟他走。无心是我侄女,她决定的事,我本来不应阻拦,可是,他杀死我大哥,却又说大哥托付他,各位武林同道帮我想想,天下会有这种事吗?我大哥会把自己的女儿教到自己的仇人手中吗?各位朋友想想,有这种理儿吗?”
我已经有些不想听他费话了,耳边那些聒噪的附和声,更是比乌鸦还难听。我的手握上我的剑,还是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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