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ue(第四章:决斗·(二)
我的剑终于指在他的眉心之前。涌动的剑气把他的长发吹得向后飞散,可他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我好奇的眼神锁住他的眼帘:为什么?他嘴角一弯,扯出一丝难得的微笑,似乎在说:你说过要让我三招的!
是的,我说过要让他三招,就是死也要让他三招。这是师傅的命令。有恩报恩,有仇抱仇,这是江湖的规矩,“我不杀伯仁,伯仁终因我而死。”这话要换回来说:“他没有救我,而我终因他才活命。”这是恩情,活命的恩情,就只有偿还一条活的命。彭不平的三招,我绝不还手的三招,可以杀几千次我,只要他愿意。其实一次就够了,不要把杀人弄得那么复杂,一次就够了,无论是什么命,什么人来杀。
我让他三招,够偿还他的命了。
我的剑静静地停在他眉心前,他的眼睛亮晶地看着我,嘴角的那一缕微笑竟分明有些嘲弄。我慢慢往回退,一步,两步,三步。够了,三步就够了,彭不平的五十斤的铁锤最合适这个距离对敌,既然都是死,那么我成全你!
彭不平淡淡地看着我,嘴角的微笑早已消失,代之以严肃和沉稳,我知道我的命运要变了,是死,是活,很快就会知道。
彭不平取名彭不平,因为他爹当年就满怀一腔不平之气。彭无双一生纵横天下,几无敌手。说他几无敌手,是因为他败过一次,败在张长风手下一次。张长风要杀他,便是“因为”他的“不平”之气,这是一个最好的被杀的理由。
心中有万千不平之气,那几乎是冠绝天下的三十六路霹雳锤使将起来更是无坚不摧。二十年前彭不平就号称得到乃父的八成功力,五年前与师傅对决的时候已经是深不可测,今天开来更是已经臻至化境。
他慢慢地出招,动作慢得出奇,高举的铁锤轻轻由上向下劈来,最常见不过的“力劈华山”!可是他身子甫动,我忽然觉得身边的空气有一种被凝固住了的感觉,我似乎一下子掉进一个浴池,或者是重重的烟幕之重,我的身子由刚才的抒爽轻盈变成迟缓滑腻。我脚下一错,飞快地向右边闪去,左边就是湖水,我要为我留一条暂时的后路。可是我错了,五年来,我几乎日夜在修习的轻功忽然变得好笨拙,我奋力的一跃,也只不过是向右错开三迟不足,也在我落地的那一刻,原本自头顶咂下来的铁锤忽然间来到背后。在那一刻我的呼吸一下清爽起来,身子也恢复以往的灵动,我忽然明白这凝重的空气定是彭不平用高深内力所造成的结果,可惜,我明白得太迟。我的呼吸恢复清爽,我的身子变得轻松,可是他的铁锤已经几乎贴到我的后背,铁锤上面的尖刺所划起的嘶声已经吹到我的皮肉上,想要往左或是往右跃动已经来不及,这已经是第二锤,那接下来的一锤,将在我再次跃动力尽气尽的时候攻到我身边,那将是我的死期。这是我的最后的机会了。
我身子已经在地上站定,这三迟的距离几乎已是我毕生的精力所致。彭不平的真力遍布整个圈子,我能跳到这里来,已经是天幸。
我站着没有动,那凄厉的风声已经传入我耳中,那刺痛的感觉也在提醒着我是神经:铁锤近了,近了,很快就要落在我的腰上。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即便不变成两段,也不会好到那里去,因为就在彭不平出手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他要全力以赴,这三招是他白拣的便宜,他不想错过任何杀我的机会。这不是比武,这是决斗,是生与死的较量,不是表演无数,大度与风度之会让你早点到阎王那里去报道,这道理彭不平比我更清楚。
所以他使的都是杀手,甚至是从未使过的杀手。
终于到了,铁锤上的一颗尖刺终于刺到我的腰上。那一瞬,我的身子向后一跃,凭空地向上横飞而起,我等的就是这一刻,这电光火石间的一刻。彭不平刚才笑的时候,就在我从远处使出绝顶轻功飞到他面前,他扯动嘴角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想好了对付我的手段。不知道那将是什么招式,但一定是针对我的轻功来的,我知道我的轻功有多好,也知道彭不平轻功不如我:师傅的轻功比我差那么一点点,师傅曾说他与彭不平在伯仲之间,所以,我知道他看了我的轻功之后,定是想到了什么法子,杀我的法子后才笑的。
笑有两种,一种是失意的笑,另一种是得意的笑。彭不平的笑就是得意的笑,他没有失意的理由。
我冒险,我等的就是这一刻,他招式使老的一刻。我奋力一跃,身子由直立变成平空而上,“鲤鱼跃龙门”!他平常简便而威力又无穷,切实用的一招的“横扫千军”就从我后背下面扫过去,那尖锐的刺把我的衣服一片地扯走,在我的皮肤上留下一排红红的血印。
我奋力往上的一跃,让我的身子飞速往上飞去,空气流动,彭不平的铁锤再度来的后面,高手就是高手,那已经使老的一招被他生生收回——我凭空的身子毫无借力之处,他一锤往下面击来,我已经没有躲避的力量和躲避的地方。
不能再等。
手中的回春剑奋力往下一击、用剑背往飞速而来铁锤上面一拍,我平空的身子呼地一声往远处落去。彭不平身子一闪跟着往前扑出,他不能让我落地,现在我一直是被动挨打,优势一点都没有发挥出来,他知道,我的身子一旦落地,那么情况也许就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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