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是你杀的吧。”朱惠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从面上根本瞧不出她有什么不快或伤心。
“不是!”刘勇矢口否认。“葛松的死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是吗?”周易疑惑道,“但葛松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到底是谁!”刘勇转了个身一步一步朝着周易走过去,“从刚刚一进门开始你就在这里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你难道不知道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的吗?你一口一个葛松告诉你葛松对你说,葛松人都死了都已经躺进棺材里下葬了,他是怎么告诉你这些事难道还是托梦给你的吗?”
“不错。”周易点头道。
刘勇脚步一顿,青着脸看着他。
“他确实是有托梦。”周易淡淡道。
刘勇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你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愣头小子仅凭着自己随意捏造的托梦说法就来这里诬赖陷害说是我杀死了葛松。那日后若再有谁意外身亡是不是谁都可以来诬陷说是梦到我杀了人?”刘勇哼一声说完转身望着里长高声道,“里长,你难道还要在这里听一个来历不明的毛头小子胡说八道吗?”
里长的面色也有些难看,他刚刚还被周易的一句问话说得面红耳赤,转眼间又觉得周易确实是在毫无论据的胡说八道。
“你要是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刘勇杀害了葛松就现在就拿出来。”里长说,“有证据证明大家才好相信你说的话。”
“若是我说我没证据呢?”周易转眸朝里长看过去。
“你……!”里长被他问得一噎。
“哈哈哈!我就说这小子纯属是来捣乱的!”刘勇仰天大笑了两声后转而又面色凶狠地望着周易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既然你送上门来找死,那就不要怪我对你不客气!没点证据就想来陷害我,”说到这里重重哼了声,“哼!不送你见官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院子里的众人静若无声,一时连风声都大了起来。
里长的面色也尤其难看。
朱大郎躲在朱大娘身后,轻轻捣了捣朱大娘的背:“……娘,咱们什么时候出去?”
“嘘!”朱大娘手抵在嘴巴上,眉头皱得紧紧的,“你看现在外边这情况,咱们出去干啥!先看看再说……”说完又小声嘀咕道,“嘶……我原先就觉着葛松死的也太突然了,没想到里面还真有这么多事啊……”
庭院里形成了对峙的两派人。
刘勇面色阴狠地盯着周易。
周易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朱惠娘见状刚要开口说话,就见一直垂眸不动不语的周易终于开口了。
周易淡淡抬眸,目光沉沉地看着刘勇道:“你给葛松下了毒。”
他忽然说道。
刘勇的身子一僵,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停在了半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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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周易说让我们待在家里等他的。”周依依拉着小虎的手说道,“他说他们很快就回来,婶婶会和他一起回来的。”
“依依姐,我要去接我娘。”小虎抬起头看着周依依认真道,“依依姐,我已经没有爹爹了,我不能再没有娘。”
周依依的手一松。
她看着小虎。
小虎就这么睁着眼睛望着她,小小的嘴巴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小小的手捏得紧紧捏成了小拳头。
周依依看着这样子的小虎,忽然想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阿爹去世的那一年是冬天,也是自她出生以来周家村最最暖和的一个冬天。
那一天的天上挂着一个金色的太阳,圆圆的像阿爹最爱吃的烙饼,阳光像风一样轻柔,照在人身上很暖和,很暖和。
那天早上,她醒过来的时候阿爹没有像往常那样守在她床边,而是安安静静躺在了一旁的木板上闭着眼睡得很熟的样子。
她坐起身喊“阿爹”,阿爹没应。
她跳下床跑过去推推他,喊他:“阿爹阿爹……”
可是阿爹再没有像从前那样只要她一叫就“哎哎哎”地回应她了。
阿娘去世的时候她还小,不知事。
阿爹去世的时候她已经懂了不少事了。
葛婶婶告诉她,阿爹是去见阿娘了,叫她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她当着葛婶婶的面答应的好好的,可到了天黑夜里人静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会缩在床脚抱着自己忍不住偷偷难过起来。
阿爹是去陪阿娘了,但是就没有人再陪依依了。
依依从此就是一个人了。
阿爹出殡的前一晚,她守着阿爹的棺木守了一整晚。
从前总是阿爹守着她睡,等到换她来守着阿爹睡的这一天,阿爹却是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周依依想到这里忽然有些难受,她又去看小虎。
葛叔叔和阿爹一样已经不在了,小虎就只剩下葛婶婶了。如果葛婶婶也走了,那小虎就会像她一样也是一个人了。
她知道一个人的感觉是怎样。
一个人寂寞地生活,一个人孤独地活着。
她不想让小虎和她一样经历这样的生活,所以她没法对这样的小虎说出拒绝的话。
周依依抿了抿唇,下定了决心,然后伸出手,牵住小虎的手,牢牢看着他对他说:“走吧,我和你一起去接婶婶回家。”
小虎用力眨了眨眼睛,里面的晶莹又被他给压了下去。他重重点头,重重地说:“嗯!我们一起去接娘亲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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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依依和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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