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翟见此便要出去,却被吕卓挡住:“女公子安心等待便可,将军如此安排,必有他的考虑。”
在努力了几次后,发现其根本是油盐不进,妫翟只能忿忿的跪坐在蒲团上,一个劲的吃着果子。
过了大半个时辰后,就在妫翟百无聊赖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位眉若银钩,眸如朗月的中年男子独自走了进来。
吕卓恭敬的一拜到地,在男子的点头示意下,轻轻的走出门外,把房门关好后便如钢枪一样的站在那里。
妫翟小脸上满是紧张之色,怔怔的盯着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望着他那充满威严却又不失英气的眉宇之间,那抹若隐若现的黑色,双眼微红。
《诗经》中的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她暂时或许不懂,但她三岁起便熟读《黄帝内经》,知道这是病入膏肓之兆。
陈主林拿过一张蒲团,走到她身边坐下,极为难得的笑道:“本公脸上有花吗?”
妫翟毕竟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如今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亲生父亲,本也想着跑到他的怀里撒娇玩闹,不过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她还是忍住了那种冲动。
她没有答话,只是无声的摇了摇头,眼眶中的泪水顺着红扑扑的小脸悄悄划落。
陈主林伸出双手把轻轻的抱到怀里,没有半点帝王的威严,有的只是作为父亲对于孩子的溺爱,他柔和的说道:“叫声父亲可好?”
妫翟没有抗拒,梨花带雨的蜷缩在温暖的怀抱中,听到这句话后,小嘴动了动,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陈主林哪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叹了口气:“本公听陈一所讲,翟儿自幼通读经史,最善医理,想必早已看出本公抱恙在身。人生无常,生老病死本就是不可幸免的,不必担忧。”
“父亲。”妫翟抬起头,望着那张刚毅的侧脸和嘴角的一抹柔和,轻声道:“爷爷一定能医好您。”
陈主林拿起一卷丝帛,擦了擦她脸上挂着的泪痕,嘴角微扬:“当年王叔陈佗乘父亲病危,杀了兄长太子免继任陈主之位,又遣军队搜捕我兄弟三人以绝后患,本公的伤就是那时候落下的,能撑了这么多年已经是造化了。”
妫翟沉默,如此久的时间,想必背后有着爷爷的身影,只不过她仍然想说什么,却听那道声音又响起:“本公并无太子,二兄厉公之子完虽人聪颖有大志,却年岁太小,恐怕不能服众。待本公追随祖先舜帝去了以后,陈国便交给你的叔父手中。本公不担心你姐姐,倒是对你不放心。”
她早就听说自己有个姐姐名叫陈妫,不过却未见过,在听到此话之后,心里一阵莫名的痛,那是一种大喜又大悲后的痛,一种潮起潮落,从期待变成绝望的痛苦,令她全身一阵颤抖。
妫翟想着这次相见恐怕便是再见,虽极力克制却怎么都忍不住,顿时痛哭了起来,连声音都变的模糊:“翟儿~能~能照顾好~好自己。”
陈主林双眼微红,拍着她的背部,此时他不再是一位君王,而是一位普通的父亲哄着自己的女儿:“父亲知道翟儿能照顾好自己,所以给你安排了个去处。”
过了片刻,妫翟慢慢止住了哭泣,抬起右手摸着陈主林的脸颊,想要把手中的温暖牢牢抓住一般:“不是牧野吗?”
陈主林亲了下她的额头,不答反问道:“翟儿长大了,应该去看看外面的风景,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妫翟从未问过母亲的事情,而陈主林也并未提到,想来这是父女之间的默契,毕竟往事重提是种折磨。
时间悄然过去,中间吕卓叫人送了一桌丰盛的午饭,妫翟开心的吃着,陈主林时不时的给她夹着菜,两人仿佛都忘了那件悲伤的事,只不过妫翟明亮的大眼中的那抹暗淡却怎么也藏不住。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傍晚时分,吕卓站在门外轻声道:“君上,天色已晚,该回城了。”
陈主林望着依偎在自己怀中睡着了的女孩,星眸中充满溺爱,他起身抱起了妫翟,身体站的笔直,一股王者的气势蓦然而起:“进来。”
吕卓轻轻的推开门,瞳孔顿时一缩,连忙跑到近前着急的道:“君上,交给末将吧!”
陈主林撇了他一眼,便一步步的向门外走去。
吕卓眼中充满恐慌,脸上着急之色溢于言表,立马跨了出去却并未敢阻拦:“可……”
还未等他把话说完,陈主林便转身下了楼去,吕卓无可奈何,一溜小跑的跑到前面,让侍卫把赶紧把马车准备好,这才蹲下身子让陈主林踏着他的背上了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
在陈主林进了车厢以后,吕卓警惕的扫了一眼周围,再见到各个方向都有衣着普通的百姓向他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以后,这才驾着马车转上东街向着宛丘城外奔去。
与此同时,宛丘内城南殿外正站着两人,其中一位是身着妫氏图腾官服,面如冠玉的青年男子,此人便是陈主林的幼弟,公子杵臼。
另外一位则是面容粗犷,脖子上有一道刀疤的魁梧男子。
公子杵臼剑眉微皱,隐隐有些怒意:“陈将军,君上到底去了哪里?”
陈一大嘴一咧:“我也不知道君上去了哪里,君上不让我跟着,我也不能违抗命令啊!”
自从祭天完成后,公子杵臼便发现陈主林不见了,本以为是回到了宫里,便也没有放在心上,直到一个时辰前他有事要禀奏,却发现他根本就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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