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略有所悟,大小周天他早已耳闻。大周天可通六脉,梳理五脏,小周天可通任督,强健识海精神。大小周天打通之人,天赋异禀,明显异于常人。海棠说通了小周天的人才可靠近其身,苏鱼心中一动,转过头好奇道:“你是什么水平?”
海棠抿唇含笑,“你这个大少爷还真是一等一的门外汉,同道中人禁问高低,鲁莽开口问别人的修行,小心招来杀身之祸。”
苏鱼心中一惊,还有这规矩?江大混蛋真是什么东西都没讲清楚。还好海棠在旁,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那几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将小哥三人押着走出车厢,三人大呼救命,车内人都默默地看戏,并不替他们出头。苏鱼摇摇头,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他和海棠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身后,想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一出戏!
这几个人一直往前,穿过三等座、二等座,到达前方头等坐的车厢。苏鱼让海棠在旁候着,自己先去看个究竟。
车厢内只有六个人,五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中间坐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少女五官精致,打扮得十分入时,卷烫着法式的长发,绣着荷花边的蕾丝短裙,一条洁白的狐貉围在脖子上,新时代女子的气息扑面而来。苏鱼在门缝偷窥,暗道这又是哪家的大小姐,有能耐养着阴阳道中的人?
少女修理着自己的修长美丽的指甲,朝被按在地上的三人淡淡地道,“张家三兄弟,虽是武境的水平,偷鸡摸狗的本事却不小。全州的红雀数全国最好,我们预定的是三百只,为何到现在只剩五只了?”
提着笼子的小哥,笼子早已被抢至桌子上排成一排,正好是五个。小哥瑟瑟缩缩地道,“原本是抓了三百多只正等着给您交货,只是三天前,山里来了个狠角色,痛打我兄弟一顿,把货都截了,威胁我们,再看见再做这生意,就断了我们传香火的小祖宗。这不,确定那个狠角儿走了,才敢出来动手,抓几只换点口粮。姑奶奶,您就行行好,放了我们这回,下次,我们白送你几十只,当是赔礼!”
少女扬起手朝空中扇了一巴掌,小哥飞了起来,撞在铁板墙上,一头是血。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姑奶奶,我有这么老吗?”她的声音温柔娇嗔,完全听不出是个下手不眨眼的人。她拿出镜子瞧着自己的面容,左看右看似乎十分满意。
苏鱼在门后却生出一片鸡皮疙瘩,心底泛起一阵恶心。胸前行气玉有所反应,她不出手苏鱼倒没注意,一扬手气机的波动比其他任何人都强烈。按照海棠所说,至少也得是个小周天境。
“世上好管闲事的人不多,听说阳州的那位近日北上。你瞧瞧,是不是这个人截了你的货?”一张照片轻飘飘的落在毡帽们眼前。毡帽们看了一眼连声道是。
少女轻轻笑了一声,“果然是他,看来我们赶上了。你们几个碰上了这一位也算是你们的福气。”,只见他捂着头,满脸愤恨,作势就要向她发难。
少女抬起纤纤素手朝他直指过去,一股强大的气箭直穿小哥的喉咙。咕噜一声,小哥倒地而亡。两个毡帽见状脸色煞白,连忙伏地求饶,瑟瑟发抖。
少女扬起头,脸上挂着淡淡的骄傲和无以伦比的优越感,瞧着地上的人,又闪出几分不屑与轻视。
“世上的废物已经够多了,留着你们也是碍眼,扔出去。”她淡淡地道,像是在讨论扔萝卜一样。
在旁的男人们得令提起毡帽便往窗外扔去。苏鱼心中一震,即便财神殿在阳州也没见这般光明正大杀人的,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
凭着行气玉护体,身后海棠做后盾。苏鱼打定主意要教训他们一顿。以为修炼过几年阴阳道就tmd高人一等了?
他猛地推门而进,怒气冲冲地朝车厢扫了一眼。毡帽惊恐地朝他露出求救的眼神。
苏鱼眼神恰好落在那张照片上,正是江临在马上的端端正正的军官模样。心中三分猜测被证实,这女人说的“阳州的那位”他便猜出是江临。一定是他路过全州,见着张家三兄弟捕捉红雀,便把红雀解救了,顺便揍了他们一顿。
如此看来,这三兄弟已受过惩罚,罪不该死。
他脸色一变,一手将笼子揽在胸前。扫一眼少女,哼了一声,长得一副玲珑柔弱娇滴滴的模样,心肠真tmd狠毒。
少女早知道门外贴着一位不速之客,见苏鱼进来并不吃惊,只是瞧他并不往自己身上看,露出几分不满意。打量苏鱼两眼,发现他是个相貌堂堂,带着几分傲骨的少爷,气势不小,便猜他的身份并不平常,于是问道:
“阁下又是什么人物?”
苏鱼没理会这少女,只朝两个毡帽指了指,“他们这五个笼子已经卖了我,在钱货两清前,谁都不可以死。”
少女嘴角挂起甜美的笑容,“道上有道上的规矩,我明白。既然卖了你,我们不会强来。但不知他们卖了多少钱?”
苏鱼冷笑,“二十大洋。”
少女取出一个精致紫檀盒子,里面抽出一张票子,道:“这是一张两千的汇票,请你把这五个笼子卖给我。”
少女眼神天真无邪,语气礼貌又真诚,睫毛扑腾扑腾地闪着,凭谁看了都会心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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