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夫,老佛爷请你给她老人家号脉呢。”见了杜钟骏,李莲英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怎么,皇太后哪里不舒服?”杜钟骏有些惊讶。
“闹肚子,已经好几天了!”李莲英说。
“那为什么不早些来传我们过去请脉?”杜钟骏问。
“你想想,皇上天天请脉,皇太后再病倒了,还不弄得人心惶惶的?”
“那这样讳病,也总不是长远的办法,尤其是老年人!”
“杜大夫,别多说啦,快去吧,老佛爷等着呢!”
“喔,是,是!”杜钟骏跟着李莲英就往外走。
吃了杜钟骏的药,总算止住了泻。自己的病稍有好转,慈禧太后就又为光绪帝的病担忧了。这天皇帝和军机大臣们见面,竟由于体力不支,趴在了御案之上。
慈禧太后吃了一惊,军机大臣们更是吃了一惊。沉默了片刻之后,慈禧太后说:
“皇帝病了这么长时间,越来越重了,你们谁能认识什么名医,不妨保荐了来。”
******回奏道:“奴才前些年大病一切,久治不愈,后来是袁世凯保荐的屈庭桂看好的。”
“屈庭桂,这个人怎么样?”说着,慈禧太后把目光投向袁世凯。
袁世凯答道:“屈庭桂在北洋已多年,是个西医,历任医官,院长。臣家中老小,全是由他医治的。”
“臣虽未曾请屈庭桂看过病,臣的家小却请他看过病,听说医术高明。”张之洞在一旁说。
“喔,中医、西医都是一样的,只要能治得好病。既然你们都保荐他,可以让他来看看。”
“请皇太后定个日子!”奕劻说。“今儿是初三……那就初九或是初十罢。”慈禧太后说。
九月初九日,九九重阳,天色微明,西医屈庭桂便由颐和园的东角门到仁寿殿前待命。
八点半左右,慈禧召见。见了面,行了礼,慈禧问道:“听说西医和中医看病的规矩不一样,都有哪些地方不同呢?”
“回皇太后,按照西医的规矩,皇帝得宽衣,露出胸背,一面听一面看。”
慈禧微微点了点头,说:“喔,这样也行。”
于是,太监为皇帝解了上衣,露出胸背来,屈庭桂用烧酒棉花擦过手,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开始看病。一面听,一面向光绪发问,一会儿在这儿按按,一会儿又在那儿敲敲。慈禧太后莫名其妙,便问道:“屈庭桂,你这是干什么?”
“试试皇上的体质。”其实,他是在检查光绪的肺,看是不是像传言的那样,光绪帝有“痨病”。
“噢,是看皇上的筋骨啊?”慈禧又问。
“是!”屈庭桂答道,接着又说:“行了,请皇上穿好衣服。”
“什么病?”皇帝没有穿衣服,先问道。
“主要是虚弱。”以他的诊断,光绪帝的肺上肯定有毛病,肾也肯定有问题,但面对太后、皇上,屈庭桂只能搪塞了一句。
“那该怎么治呢?”
“这,得一步一步来,皇上不是头痛吗,那就是先治头痛,再就是皇上胃口不好,就得先开胃。”
“你说得很好。”光绪帝连连点头。
顿了一顿,屈庭桂对光绪帝说:“皇上,臣有个请求,不知皇上能否同意?”
“什么要求?说吧”
“臣想请皇上赏些尿液。”
听了这语,一屋子人都觉得意外,屈庭桂也觉得不好意思,急忙解释道:“臣要拿回去化验一下,看皇上的腰子是不是有问题。”
“噢,那行!”皇帝很是慷慨。
屈庭桂收拾了器械,退了出来,开了药方,因为西医不查脉搏,所以没有脉案。而且,屈庭桂的药方上也全是洋文,这下可难住了取药的太监,只得来问屈庭桂。屈庭桂告诉他:
“这张方子你得拿到外国医院或是西药房去配,药怎么用,药剂师会给你说明的。”
“这都是洋文,他们万一弄不清楚,那该怎么办,还是屈大夫自己辛苦一趟的好!”
“不会的,药剂师每天看的,全是这种方子,不会出错的,放心罢!”屈庭桂肯定地说。
那太监一看没法,也只得自己去了。屈庭桂领了皇帝的赏赐,回北洋公所去了。
时下已经是九月了,到了十月,又该是慈禧太后的万寿期了。又到了该好好准备准备的时候了,可是慈禧太后的痢疾又犯了。有了病,心里就烦,就经常发牢骚,这天召见军机大臣,又狠狠地发了一通。
“皇上的病越来越重,施焕和张彭年的药,一点用都没有,算什么名医?我看靠不住。这两天我不舒服,可不敢让他们来瞧。”慈禧太后余气未消,问:“张之洞,你平常有了病,都请谁看?”
“臣家人有病,一直都请吕用宾,挺管用的!”
“好吧,那就叫他来吧!”
于是,派了太监去找吕用宾。品用宾家在北京,有了空暇就回家住,此时恰恰被人请走了,不在家。
家人一听宫里头叫,即刻派车出接,过家门而不入,直接到了颐和园,诊了太后的病,开了药方,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吕用宾治痢疾非常拿手,只两付,就止住了,三付之后,便全好了。
慈禧太后非常高兴,夸他“不愧为名医”。相反地光绪帝的病却一日比一日重,一天一天,呆若木鸡。
就坐在那儿什么都不干,也是头晕目眩,恍恍惚惚,本来应该躺下休息,可他还是死死地撑着,不想承认自己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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