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仙看着马百户那副殷勤的模样展颜一笑,他没想到头一次感受到锦衣卫高效率的办事能力,居然是在为自己烧洗澡水的时候。
他知道琴和煦与云俊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只是这样问题他自己也没想明白,拍了拍云俊的肩膀说道:“还有什么事等会再说,马百户辛苦你了,带我去一趟吧。”
马百户这还是头一次被柳仙用这么好的态度对待,不由得眉开眼笑心中直赞叹自己的马屁拍对了,他高兴之下倒是没注意到琴和煦二人怒视他的模样,屁颠屁颠的扶着柳仙去了为他准备的澡堂。
柳仙脱下依旧一尘不染的金龙盘丝带随手挂在屏风上,在这低寒的气温中打着冷颤迈进冒着白烟的浴桶内,脚尖刚刚触碰到这滚烫的热水,舒畅的整个人不由颤了颤。
柳仙躺进浴桶之后,看到水面上漂浮着的各类花瓣,轻笑一声将其全部拂开,缓缓将自己全部沉入水中,身上和头发上凝结的血块遇到这滚烫的热水迅速化开,清晰透明的水也被染上一层红色,柳仙那头如墨的长发漂浮在这血红的水面上,加上那些花瓣形成一种异样的美感。
柳仙沉在水中闭着眼睛回忆着昨晚自己诡异的模样。
“我昨晚是怎么回事?见血之后满脑子就只想着杀人?居然会觉得那血液喷溅的场景很美丽?!
难道是龙虎通神的副作用?应该不会,当年教我的那老头看起来仙风道骨慈眉善目的。那是为什么?皇极经世?不对,不是真气的问题?难道是我本性就有这种噬杀的性子?
这怎么可能?当初那个柳仙可是连杀鸡都不敢看的心善之人!”
柳仙越是想找出原因,脑子就越是混乱,那紧皱的眉头都能夹死一只蚊子了!
“玉堂!你好了没?!你都快泡了半个时辰了!”琴和煦在门外的呼喝声将柳仙唤醒,他心中低叹一声:“算了,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到不了以后自己能少动手就少动手,不要见血就是了。”
柳仙缓缓站起身子,那被染成红色的水顺着他嫩滑的肌肤缓缓流下,他整个身子都被热水烫的微微泛红,在他不可见的背部有一人面龙身宛若活物的凶兽攀附其上。
他拿着毛巾稍稍擦了擦身子,回了一句:“正厅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柳仙重新穿回那身金龙盘丝带,摸了摸胸口印着的那只蛟龙低声说道:“还幸亏穿着你,不然昨晚我估计就没命了。”
柳仙刚走出屏风,不知道马百户他们在哪找来的丫环便走上前去,一个替柳仙擦干梳拢着头发,一个轻柔地替柳仙披上大麾,还有一个丫环掏出一个手暖炉子小心翼翼的替柳仙暖手。
柳仙还是头一次享受这样的待遇,笑了笑接过那个炉子待头发擦干之后,直接推门走了出去,刚出门一阵寒风刮来,柳仙忍不住紧了紧身上的大麾,快步走向正厅。
一进去就瞧见琴和煦等人正坐在位置上候着,柳仙摸了摸手中的暖炉来到主位上坐下,道:“马百户,说说看现在情况如何了。”
马百户起身对着柳仙躬身拱手道:“回禀大人,卑职按照大人的吩咐,将东林镇内所有与合欢宗有牵连的产业以及商户全部清查,残余的合欢宗弟子也已经就地格杀,与其勾结之人也尽皆按照罪行处置,该伏法的伏法,该入狱的入狱。”
柳仙点了点头,冷笑道:“马百户,这合欢宗可是意图谋反,所有与之牵扯的产业都可算是其谋反之资,理应全部收入国库,你有没有从中捞取好处啊?”
这话一出,琴和煦与云俊顿时双目圆瞪怒视着他们,正厅中不仅是那马百户,所有到场的卫所校官们都扑通一声趴倒在地,浑身哆嗦着不敢出声。
柳仙眯着眼睛摩挲着手中的暖炉,感受着那暖意慵懒的靠在椅背上,阴测测的笑了几声,不冷不热的说道:“都起来吧,本座又不是南镇抚司的堂上官,也不是陛下钦派的总督大臣,这事本座也管不着,只当是提点提点你们。”
随后也不顾马百户他们那尴尬的表情,对着怒气满满的云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稍安勿躁之后,扭头继续说道:“可怜本座,这天寒地冻的还大老远从帝都来,帮你们解决这点腌臜事儿。”
“结果本座受了重伤,你们一个个倒是屁事没有,现在事情已了本座也要回去复命,只是本座身无长物,疗伤的药钱都没有着落,可怜,可叹啊!”
马百户等人在厅内躬着身子,脸上挂着都是小心谨慎的笑容,他们这些人都是些人精,哪能听不出柳仙这弦外之音?
柳仙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一个!要钱!首先第一句话直接明说,你们办事不利,老子是来帮你擦屁股的。第二句话是说,斩杀合欢宗弟子的时候,老子带人冲锋在前受了伤,你们跟在后面屁事没有,还大捞好处!这第三句话就是赤裸裸的要钱了,给老子送点要钱!结合一下前两句,这就是明果果的威胁了!
马百户忙不迭的点头应道:“那是自然,大人为了卑职等人的疏漏,劳心劳力!卑职等人皆是铭感五内!”
柳仙笑了笑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他也就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是纠缠了,转移话题道:“如今合欢宗谋反事实已定,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有大军开拔征讨,如今东林镇县令一位空虚,说不得这调配粮草配合行军的事情就要落在你的头上,要做好准备阿!”
马百户闻言脸上一片喜色,连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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