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说着,一行让鸳鸯扶着进了正厅。那贾敬本扶着额头坐在上首,贾赦贾政陪坐两旁,也是沉默不语。见贾母来了,纷纷连忙起身问好,又往下首挪了座。贾母冲厅里伺候的丫鬟道:“你们下去吧,我正好也有几句话要问问咱们敬大老爷!”
那一旁的丫鬟见贾母面带薄怒,只道贾母对东府先斩后奏的作为很是不满,便都告了退。鸳鸯走在最后,出了门对丫鬟们笑道:“好姐姐,你们累了一上午了,怕是午膳也没好生用。倒不如先去歇歇,填填肚子再来听差事,横竖这里有我呢。我虽不如姐姐们机灵,但端茶送水的活计倒还做得。”那几个二等丫鬟闻言,彼此点点头笑道:“很是,若是屋里要茶要水的你先帮我们应着,待我们吃了饭便过来。”鸳鸯应了,又往外头走了两步,坐在台阶上听使唤。
听着外头声音渐渐歇了,贾敬便站起身来冲贾母走了两步,跪下道:“老太太这话让侄子无地自容了。”一旁贾赦贾政见状也慌忙在后头跪下了。
贾母沉声道:“敬儿这是做甚么,你是做祖父的人了,有什么话好生说便是!”
贾敬只是跪地不起,叩头道:“汗颜!实在是家门不幸啊!”便将秦府如何上门提亲,贾珍如何阳奉阴违,南安郡王府如何明逼暗诱都一一说了。又流泪道:“本不应将这等皇家阴私事说给老太太,以免徒增烦恼。只是我想了几日,到底想不出什么好的法子出来。因冷眼瞧着赦兄弟和政兄弟这两年行事越发周全,厚着脸来寻个主意。”
用袖子抹了抹泪,贾敬哽咽道:“我先头想着,这秦家想将那女孩送到咱们家,不过是为了给旧主子遗孤找户好人家罢了。我也是个没主意的,又素来推崇黄老之道。想着大不了削了头发去都外的玄真观做道士,总能保全自己,由着珍儿那个不成器的闹腾也就罢了。毕竟是与那人旧部惹上了瓜葛,虽然不至于惹下杀身大祸大祸,但到底是个把柄。万没曾想到这秦府竟也曾将主意打到琏儿身上,听到赦兄弟说了,我这才着了慌。若说仅仅想给旧主遗孤找户好人家,怎么会将目光锁在咱们家孩子身上?只怕那秦府同南安郡王是另有所图啊!可怜我那夫人才将有了月余的身孕,府上便要朝不保夕了!只求老太太看着两府的情分上,不论夫人生的是男是女,将那孩子接过来,万一将来事发,也算给宁国府留条血脉吧!”
“敬儿你糊涂啊!你难道忍心那没出世的孩子,小小年纪便没了父亲照拂,寄人篱下吗?”贾母想到自己在幻境看到惜春穿着破衣烂衫,孤伶伶的躺在破庙里,不由得落下泪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真有那么一天,这孩子就算养在荣国府,又如何躲得过?”
贾敬一听,便如头顶上响了一个焦雷一般,哭着道:“老太太救我!”
贾母命三人坐了,才长叹道:“我今年六十岁了,还有几年可活?本不想多话讨嫌,只是既然今日你提起来了,那我也就卖个老儿。赦儿政儿,你们也听着!咱们贾家,世代袭爵,全靠的是两位老国公的功劳。只是子孙们都躺在祖上的功劳上面浑浑噩噩度日,如何能够长长久久的兴旺?敬哥儿你好歹也是个举人,可珍哥儿除了呷妓玩戏子,还知道些什么?先头的珍大奶奶是怎么没的,打量着我不知道么?偏偏满屋子姬妾丫鬟,在子嗣上头却不显。”
贾敬沉默不语,贾赦有点儿脸红。又听贾母低声道:“依我所见,好好约束子孙,敦促他们上进才是正道。你们瞧着,咱们四王八公,虽说看着权倾朝野,但又有谁真正入了今上的眼?咱们几家自成一股势力,虽说忠于太上皇,但说句大不敬的,若是太上皇没了呢?今上能容得下咱们吗?只怕会招惹来祸患!那四皇子旧部恐怕也是看清了这一点,才拉拢了南安郡王,想要借咱们几家之力来与今上相争。只是今上上位十余载,势力也都稳固了,四皇子遗子便是个天纵英才,也未必敌得过。皇家人的事情,咱们还是切莫插手的好,从龙之功岂是那么好挣的?”
贾母想起上一世贾敬不声不响得出了家,贾珍求了自己将秦可卿的花轿接到了荣国府,等到贾蓉十四岁方才成亲圆房。这一世贾母可不准备这么做了,别说秦可卿的身份是个大隐患,就冲她那水性杨花的脾性也绝不能让她同自家惹上太多牵扯。冷笑了一声,贾母道:“敬儿你也不用着急,出家的事情是万万不能提了。现在你至少还能压得住珍哥儿,若轮到他掌管着族里,由着他性子摆弄,迟早咱们贾门一族都要跟着吃挂落!”
上一世这边贾敬刚进了道观,那边贾珍就敲锣打鼓的迎了个商家破落户的尤家女儿进府,这也便罢了。没过几年又把两个拖油瓶小姨子弄到了手,把个东府后院弄得乌烟瘴气不说,还牵扯到了贾琏。贾母想到这里便拍板道:“蓉哥儿不能再同他老子一般不长进了,你年纪也不很大,又是科举出身。倒不如由你将蓉哥儿带在身边加以管教,若是瞧着好,隔代传爵也不是没有先例的!蓉哥儿年纪太小,便是皇上来了,也不能逼着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成亲,难不成竟要那女孩子做童养媳不成。咱们若是直接推了这门婚事,恐怕南安郡王要来挑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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