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宗,天下首屈一指的仙门,最近却有点不太平。从空中望下去,能看到灵脉一点点被深色的妖气浸染。
还能隐约发现在妖气间穿梭的灵剑光影,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少。
原因无他,只因为青丘想坐坐象征宗主身份的玉石椅,而现任宗主比较小气,宁死不从罢了。
……
“喀喀……”
七曜宗比字辈弟子的最后一柄灵剑,在贺兰玖脚下断成两截。
“还有谁要打?”贺兰玖随意将断剑踢到一旁,笑得愈发肆无忌惮,“第一仙门已经失守,连宗主都因伤闭关了,真是有趣。我记得你们当中的某位,从前还找过我麻烦来着?”
穿着素色弟子服的七曜宗门人,在他肆意邪恶的笑容下目光齐齐一缩,却没有一个人后退!
贺兰玖表情不变,肃金之灵夹着地上的断剑直直向前,掠过一众小角色,一左一右贯穿比字辈大弟子的肩胛骨,带起阵风将其钉在远处的石柱上。
血花四溅!
“师兄!”
“妖孽,尔竟敢如此!”
五色的天地之灵在贺兰玖身后凝聚,让模样比妖化时更加艳丽,打了个呵欠却不听叫嚣。
神情稍显稚嫩的弟子,意志已经被接连不断的战斗和伤亡动摇,忍不住哆嗦了下。
恐惧是会传染的情绪,有一个人害怕,那么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在他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视线下,反抗的修士一个接一个后退,刚才列阵以待的包围圈越来越大,溃不成军。
“还有谁呢?”贺兰玖抹掉侧脸的一滴干血,弥漫的杀气和血腥,渐渐遮住眼前钱亦尘的虚像。
“——还有我!!”
雄浑沉厚的声音穿云裂石,炸开逐渐笼罩贺兰玖意识的迷雾。
贺兰玖如梦初醒,定了定心神望向出现在半空的长者:“这不是宗主吗?怎么,您不疗伤啦?”
七曜宗宗主刻清风,年过百岁而须发乌黑,不显半分颓相:“有些东西虽然得到人身,也不过是另一个妖孽罢了。既然敢叫嚣,贫道就来应战!”
他的武器并非利剑,而是柔软的拂尘。
贺兰玖猛退数丈,拂尘依旧擦着侧脸而过,留下丝丝血痕。
“宗主小心,这妖孽会聚集五行灵气!”
“宗主!弟子们列十九困阵助你,摆阵。”
贺兰玖舔掉流淌至嘴角的血液,狰狞地冲向刻清风:“一辈子连宗门都没出过的小鸟崽子,见到大人到场就高兴了喳喳直叫吗?!以为有人会来撑腰,天真!”
“妖孽,休得多言。”刻清风一丝不苟的发髻被灵压冲散,拂尘随意甩过的痕迹即为法阵,隔开猛烈的攻击。
贺兰玖眼前莹白一片,是被卷入了拂尘之中。
不止露出来的手脚,连衣服下的每一寸皮肤都被狠狠扫过,留下细密如丝的血痕。但最可怕的地方在于,那种伤害直接抽进了他的骨髓里,刮得魂魄都在疼痛。
“师尊,杀了他!”
“杀了他,为师兄报仇!”
贺兰玖隐隐听见拂尘天网外的声音,右手五指并拢成刀,汇聚灵气后瞬间割断拂尘。
重新出现的妖狐,站在铺天盖地落下的银丝之间,颔首:“如果这是我的身体,那么或许还能陪您多过几招,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刻清风立刻掐指念诀,一口心血无法阻挡地喷出来!“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
“老家伙,现在想着吐血求饶,太晚了。”贺兰玖杀气腾腾地向前,试图清扫拦在宗主玉位前的路障,这才发现气氛不对劲。
以刻清风的那口心血为中心,血液四散构成法阵,而他站的位置就是阵眼。
“嘁。”贺兰玖站在震颤的血阵里,表情仍然轻蔑。
不安旁观的弟子们,眼中有希望闪烁:“快,我们也以心血助阵,哪怕修为尽毁,也不能让他靠近宗主的玉尊位!”
“如果这时候大师兄在就好了,纪师兄一定可以帮到师尊的……”
嗒,嗒,嗒。
贺兰玖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弟子们的表情更加欣喜:“纪师兄……”
“不对,他不是,为什么拿着师兄的拂尘?”
七曜宗的大弟子早已死去,那么现在拿着法器的,只有那个害他灼尽魂力而死的人。
“——难道这拂尘和我不搭吗?”勾灯一身霜色衣袍,发髻严整,打扮得和纪浮茶一模一样,笑容邪佞神情无辜。
贺兰玖听见声音,周身的杀意骤然褪去,难以置信:“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丘大人说,这么久还没坐上宗主的玉座,等得不耐烦了,让我来催催你。”
“我记得……”贺兰玖颤抖地咬牙,话到最后几乎失控的咆哮起来,“我记得你曾允诺过,从此以纪浮茶的身份活着……做个正道修士,不会与妖邪为伍!”
勾灯还是那副骗过所有人的,正直诚恳的笑容,满不在乎地将纪浮茶的遗物丢到脚边:“我是答应过。可现在,我不是纪浮茶啊。”
抱恙剑蓦地出鞘,瞄准重伤的宗主刻清风,剑影狂舞不息!
“纪浮茶早就死了,你明白吗!他早就死了,耗尽修为死得不甘不愿、死得悔不当初。他恨不得不认识我这个人,恨不得……”
勾灯单手执剑,将情绪发泄在布阵的刻清风身上,直击魂魄的伤害一层层叠加。
贺兰玖脚下的法阵消失,整个人也像泄了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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