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镜并不反光,被人拿起时轻得仿佛没有重量,连块普通的玉都不算。
贺兰玖遥遥抬手,镜子准确地落进钱亦尘怀里:“接住了。”
钱亦尘伸手抱住,触手冰凉,全身的热度都顺着白玉镜面吸了过去,连忙用衣服将其裹上。
东西抢就抢了,趁一众赌徒没反应过来,现在跑路还来得及。
钱亦尘挤开人群冲出几步,突然发现身后没有那个该跟过来的身影:“人呢?”
贺兰玖还大大咧咧的站在赌桌上,颇有兴致地打量凤五:“邪道三家大世家……凤家,金口玉言就是你?”
“下来吧,不然桌子会裂开的,咳咳咳。”凤五没有否认,说话时依旧忍不住咳嗽,也不着急抢回太阴镜。
“是么,我觉得这桌子挺结实的。”贺兰玖不以为然地在赌桌上重重踩了几下。
话音未落,脚下赌桌似乎禁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从中间轰然断开,折成两截!
散碎银两散落一地,铜板四处乱滚,赌徒们再也按捺不住,弯腰哄抢起来。
贺兰玖当然不会摔下去,身影一晃在空中稳住,一线狐火顺着空气烧过去:“你的乌鸦嘴真是非常灵验,而且没有任何灵气波动……不过我有事在身,回见吧。”
“妖怪!是妖怪啊……”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运气这么好,肯定用了妖法。”
被赌坊气氛僵化的头脑渐渐活泛起来,那些眼珠泛红的赌徒总算不再盯着骰子大小或牌九输赢,这才反应过现状,争先恐后向外逃去!
眼角不断生长的妖异红纹,哪怕在空气中也能熊熊燃烧的火焰,逐渐填满空间,却让人一丝热气都感应不到……
有人在离开时还不忘抓一把散碎铜钱塞进怀里,脚踩着脚哄挤离去,还把钱亦尘推得更靠近门口。
凤五转身,堪堪避开狐火,看清贺兰玖的下一步动作后瞳孔猛缩:“你的事情,就是把他带走吗?”
“不希望的话,就用你的本事阻止我吧。”贺兰玖掐着苏耳的脖子将他提起来,又做了个扔的动作。
“别扔别扔,这个我可接不住啊!”钱亦尘在不远处拼命摆手。
苏耳:“……”
贺兰玖恶劣地笑了下,提着他的衣领向钱亦尘冲来,银蓝火焰在身后示威般一闪。
熄灭时,三人的身影一同消失。
凤五仰头,望着狐火逐渐消散的半空喃喃:“你们藏不住踪迹的,最终会被我发现。”
……
“去红染村,那里虽然已经荒废,但凤五搜过一次,短时间内或许不会再去。”钱亦尘贴在贺兰玖耳边提高声音,被呼啸的冷风吹得闭上眼。
因为悬空而无所依凭的身体一顿,接着掉转方向,直奔红染村而去。
妖气在空中如有实质,留下一线踪迹,借着四散开来,如果县上有什么捉妖法器,现在一定会拼命颤动。
一炷香后,钱亦尘觉得耳边的寒风减弱,终于踩在了土地上:“痕迹都抹掉了?”
“应该没问题,根据我的试探,那个凤五就是个乌鸦嘴,除此之外没什么本事。”贺兰玖倨傲地放下手中另一个人。
“——倘若凤家的人真像你说的这般没用就好了。”苏耳睁开眼幽幽开口,被提着飞了一路,却并不觉得冷。
钱亦尘拿不准他在盘算什么,毕竟一路都不挣扎的人并不常见:“那个……苏公子?郑重说明一下,我们绝对没有恶意,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你看方才的情形,没人帮忙的话,你估计会栽在凤五手上。”
苏耳的头巾有些松散,平静地将掉出来一角布料塞进去:“是找一块骨头吗?”
“是——哎?你怎么会知道?”钱亦尘从怀中摸出太阴镜交出去,“我们想用镜子找这样东西,本来打算和你好好商量一下,但情况紧急,就把你连镜子一起带走了。”
苏耳好笑地斜了他一眼,转身推开民居破败的木门:“都是邪道的人,装什么。怀柔这条路行不通,不如严刑拷打吧。”
“……”钱亦尘从来没接触过这么有自觉性的俘虏,看了贺兰玖一眼,追上去解释,“我是真的无意伤害你,不然早就可以动手了。”
民居里到处结着蜘蛛网,苏耳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指着自己留有指印的抓痕:“这样也叫无意伤害?”
贺兰玖作为不合格的搬运工,带钱亦尘赶路时还会半托半抱着收敛利爪,对待外人却没有什么耐心。
钱亦尘望着那道淡紫痕迹,保证:“我回去就给他剪指甲。”
“切。”贺兰玖撇嘴,红衣分外耀眼,“那只能说明你太没用了。”
过往的故事里,邪道三大世家,太阴镜和金口玉言联手,逼得贺兰香到处寻找应对措施,几近疯魔才制造出能以人魂入妖身的传人……居然就只为了胜过这样的对手?
“我刚才试探了凤五,他并不以技见长,凭借的似乎只有言灵。这种能力会让他说出口的每句话都会成真,但越是具体的事情,说起来就越谨慎……是不是能如此推断,言灵的力量无法用在过于模糊的事情上,而困难和具体的事,他言中后所付出的代价就越大?”贺兰玖胸有成竹地判断,“而且使用力量非常小心,不清楚狐火的底细,所以才不敢贸然破了我的火焰。”
想让凡事遵从心意,下雨时,简单说一句“片刻后天气有所改变”,会比“片刻后是晴天”所付出的代价更多。
毕竟“天气有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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