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锌的眉心蹙了一下,面色也在这一刻变的阴沉。
田箐桦心里一突,知觉自己说多了,不该提苏夏,她夹了几块肉放进儿子的碗里,“多吃点。”
沈穆锌吃了两口饭。
“尝尝妈的手艺,这两年可没白过。”田箐桦又问,“穆锌,你出院了为什么不告诉妈?”
沈穆锌淡淡的说,“不记得号码。”
田箐桦没有就此打住,“那怎么不回家?你连家也不记得了?”
沈穆锌的尾音上扬,令人悚然,“回家?以什么身份?”
他扯了扯嘴角,弧度透着讽刺,“妈,爷爷还不知道你跟大伯的事,你是想回去给他发觉,再被赶出来吗?”
田箐桦的脸猛地一白,他们母子俩其实是被沈肆变相的扫地出门了。
饭桌上没有欢笑声,只有筷子碰到碗口的清脆响。
沈穆锌放下筷子,欲要起身回房。
田箐桦叫住他,把手机拿过去,“这里有苏夏跟沈肆的儿子安安的照片,你看看。”
她费了一番心思在白明明的电脑里得到了,那小孩完全是跟沈肆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穆锌的身子一顿,他拿起手机,手指滑动屏幕。
印入眼帘的一张照片是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手脚大张着,肚皮朝上。
他在睡觉,小脸上挂着笑,做着谁也不知道的美梦。
沈穆锌往后翻,有婴儿刚出生的,满月的,半岁的,一岁的,还有不少视频,他扔着玩具,跌跌撞撞走路,吐字不清的喊爸爸妈妈。
随着婴儿的五官一点点长开,眉眼没那么像沈肆了,多了苏夏的精致。
沈穆锌不停的翻着照片,他的手指一僵,猝然就不动了。
屏幕上定格的照片不再是小孩,而是一个女人,她穿着病服,大概是刚生完孩子,发丝凌|乱,脸色虚弱苍白,而她望向怀里的婴儿时,眉目之间蕴了爱意。
沈穆锌直直的看着,挪不开眼睛。
田箐桦捕捉到了,儿子贪婪的目光让她心惊胆战。
她不敢开口,发出什么声响,怕惊扰到处于疯魔状态的儿子。
好一会儿,沈穆锌才动了手指,他的视野里出现女人恢复后的光彩照人,和婴儿互动的一幕幕,也有一家三口的画面。
那些照片一张就是一个故事,概括了苏夏这两年的生活,她很幸福,很快乐。
许久,沈穆锌听到自己的声音,涩涩的,“孩子挺可爱的。”
田箐桦说,“穆锌,你看见了吧,苏夏现在在国外生活的很好。”
她的言语里透着哀求和期盼,“能不能听妈一句,你把过去都放下,别再折磨自己了好吗?”
沈穆锌没说话,他凝视着照片里的人,用视线一寸寸的描摹,刻到脑海里。
田箐桦站起来,“去英国吧。”
沈穆锌捏着手机,“暂时没有打算。”
田箐桦的表情一变,“可你的身体……”
沈穆锌说,“不重要了。”
田箐桦的身子一晃,她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当年你去英国治疗,就是为了她?”
儿子的沉默让田箐桦陷入恐慌不安的境地,因为被迫放弃了,所以才没了奋斗的希望吗?
田箐桦的心头一阵阵发冷,她以前不信命。
可事实让她不得不信。
儿子一定是上辈子欠了苏夏的债,这辈子还她了。
田箐桦回过神来,她对已经走到门口的人喊,“穆锌,你去哪儿?”
沈穆锌头也没回,“有事。”
田箐桦想说什么,门口没了人影。
她要找手机,才猛然发现手机被儿子拿走了。
离开公寓,沈穆锌去洗照片,他洗了二十张,其中大半是苏夏一个人,小半是她和孩子在一起。
立在街头,沈穆锌将照片从纸袋子里拿出来,手指抚|摸着女人的眉眼,他的神情温柔专注。
经过的路人好奇的侧目,对五官非常柔美漂亮的男人投以关注,头发留长了,气质忧郁,应该是搞艺术的。
这是比较容易联想到一块的信息。
沈穆锌忽略那些目光,他拦了出租车,报上画廊的地址。
司机是当地人,热情的很,问沈穆锌是不是画家,还说觉得眼熟,说有点像他女儿崇拜的偶像。
沈穆锌一言不发,他身上的气息阴冷,连带着车里的温度都降下去,司机讪讪的收住话头。
到了画廊,沈穆锌没有立刻按密码,他单手插兜,在竭力压制着自己动乱不堪的内心。
片刻后,沈穆锌按了密码,推开那扇门,混浊的气味扑面而来。
两年没有人进来了,画廊还是他熟悉的样子,只是空气里布满灰尘,有些画框周围挂着蜘蛛网。
沈穆锌也不在意地上的灰,他随意躺下去,四周都是同一个女人,有她的一颦一笑。
这让他感觉和她很近,就他们两个人,没有谁能够踏足。
“对不起……”
男人把手臂横在眼睛上面,他的胸膛震动,压抑着哭声,“苏夏,对不起。”
爱一个人,并不是要占有强迫,只要她好好的,那就是阳光明媚,春暖花开。
“我明白了。”沈穆锌喃喃,他失声痛哭,声音里饱含悲伤,“苏夏,我很后悔。”
她太了解他了,知道他后半辈子都不敢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他不想,也不忍心再去让她回忆失去孩子的那一幕。
满脸的泪,沈穆锌的唇角却缓缓扬起,至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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