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仪宫回御书房的路上,李佑步履沉重,想了很多,一时难以从那惊人的事实中回神,这些年的困惑,一朝解开,真相竟。info
那端木雄明明是李沐的岳丈,却把持着御林军不肯为其所用,如今看来,端木雄将独生女嫁进睿王府,谁能肯定不是拿女儿做筏子,混淆了所有人的眼?
那也真是个心狠的,青葱年华的女子,一生就这么毁了。
莫非那端木晴是抱来的?
李佑没兴趣知道。
回到御书房时,端木雄尚未离开,见李佑脸色沉郁,猜到他定是去了凤仪宫,想来已从太后那里问出当年始末,这会儿大概心情复杂着,不过观他面色冷静,应该是接受了。这当口还是不要多说什么,让他静下心来想想也好。
这时,内侍进殿来报,禁卫军统领周裕觐见。
叛军作乱,皇城动荡,周裕此时进宫所为何事昭然若揭。
周裕一袭暗青色武官袍服,锐利的目光在端坐一旁的端木雄身上掠过时闪过一丝意外。
昨夜叛军攻破城门举兵侵入皇城,周裕要付相当大的责任。
若非他掉以轻心中了敌人声东击西的调虎离山计,区区三万人马如何能轻易破了城?
李佑见到周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圣京城被劈成了两半,连睿王府都沦为叛军俘虏营,周统领,守护皇宫是你的责任,但眼下情势不容可观,你可有退敌之策?”
周裕尚未开口,一旁的端木雄冷哼道,“周统领少年时投身军营,跟着镇远将军征战沙场,有丰富的行军作战经验,竟会轻易中计以致城门失守,且叛军入城后哪里不选偏偏以睿王府为界安营扎寨,容老夫揣测,睿王究竟是被叛军俘虏还是早有预谋,以此脱离朝廷掌控,周统领身为睿王的亲家舅爷,又作何解释?”
此言一出,李佑和周裕皆是一惊。
周裕眉锋骤跳,因自己的误判中计令城门失守,他不会推卸责任。
叛军盘踞于落霞山脉,山高林密,群山连绵,几万兵马藏于其中如鱼入大海难以寻觅,更何谈出兵征伐,只能固守城门以逸待劳。而西城门则是守卫重点。岂料昨夜探子飞鸽传回消息,城东郊外出现飞鹰十九骑的踪迹,且有不明人马集结异动。在这个当口,飞鹰十九骑居然出现了,他兴奋极了,坚持不懈追查了七年多,终是给他逮着了。他又想,飞鹰十九骑都出现了,那些不明人马会不会是当年一夜消失的那支精锐铁骑军?思及此,他更是激动地心跳加快。随后传来东城门被火炮突袭的消息,仿佛敲定了他心里的猜测般,当下火速从西城调走五万御林军前去增援。
岂知,中了敌军调虎离山之计,西城破,叛军入。
他豁然明白自己落入对方设下的层层迷障中,换句话说,他是对方攻破皇城的关键一环,他是一颗棋,任对方摆布,他在明,对方在暗,最令他恼恨的是,对方有可能是他极熟悉的某个人。
但此时他要解决的另外一件事。
周裕定了定神,“臣疏忽大意,罪该万死,请皇上容臣戴罪立功,下旨召臣父率十万北军回京,内外夹击诛杀叛军。”
“这……”
“皇上,不可。”端木雄大声道,“北军镇守边关,岂能随意回京,一旦北漠国得悉恐会趁机兴兵来犯。”周家已与睿王结盟,让周达带兵回京,灭了叛军后再趁乱逼宫,李佑是半点胜算都没有。
李佑自然明白此间利害,“平阳候说得有理,北漠国狼子野心,不可不防。侯爷可有良策?”听太后回忆了那番往事后,明白了这么多年端木雄对自己忠心无二的内情,他对端木雄再无猜疑。
端木雄略作思考,“南疆这些年来倒是太平,不如召半数南军回京平乱。”
南军?
周裕面色一冷,北漠狼子野心,那南辽就是省油的灯么?
“可当年朝廷已答应他们的条件……”李佑皱着眉,那年宫变后,未免南军得知飞鹰将军的死亡真相而生乱,太后下令封锁消息,但纸包不住火,凤玄骁的部下还是知道了,于是他们拒绝接受朝廷派去的新帅,当时他初登大宝,根基不稳,权宜之下与南军达成条件,朝廷不再派人继任南军主帅,而南军誓死效忠天朔国,驻守南疆,永不回京。
端木雄露出老奸巨猾的诡笑,“如今皇城遭叛军侵入,让他们带兵回京援救,难道不是效忠?”
这么说,也有理,当初的条件是朝廷不再派新帅过去,现在只是让他们出动半数兵马解朝廷燃眉之急,不算违背承诺。
李佑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此言有理。但此去南疆路途遥远,皇城又危在旦夕,南军能赶得及吗?派谁去好呢?”
端木雄捻着花白的胡须,“皇上当给周统领戴罪立功的机会,不如就将此任务交给他吧!”
“对啊,周统领,此事就交给你了,可有问题?”
冷眼瞧着这两人一搭一唱,周裕拱手道,“臣遵旨。”
※※※
明月山庄。
午后阳光尽泄,垂丝海棠树上簇簇绿叶苍翠欲滴,一根根紫色的细枝上挂着红色的小圆果。
“周裕秘密去南疆了?”慕若兰斜靠在美人榻上看书,几上琉璃盏中盛着洗净的紫红樱桃,泛着血色的柔光,很是新鲜饱满。
暗翼点头,“端木雄这是要把周裕支开?”
“在圣京城里,平阳侯与周家已是公认的对头,端木雄惟恐周裕打探出所谓叛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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