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苑内,刘嚣摩挲着小玉人,那个小玉人是李萦制作的小泥人翻版。以前,李萦曾经做了一套陶屋,配了一堆泥人,送给李部。刘嚣把它留下来了,让匠人做了一套翻版,把翻版拿给李部。
那套陶屋泥人和陶铃,都被刘嚣收起来了。
看着小玉人,刘嚣轻叹一口气,自己是放不下的人吗?不是。
这些年,他从郢都回来,便开始刻意收集李萦的消息,她笑她闹她的所有一切,都牵动他的心思。
刘嚣,知道李萦的一切。
后来,刘嚣后知后觉地认为,李萦对自己的影响太大,他便也刻意不去理会。可天知道他有多想看见李萦,天天逗她,欺负她。强迫自己不去理会,却更魂牵梦绕。刘嚣,仿佛如了魔障。李萦,浑然不知。
现在,刘嚣可不管,既然他对李萦有理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就把她留在身边,且看如何。
李萦若知道刘嚣所思所想和以后刘嚣对她做的那些事,打死她都不会进入长安城的。但现在景氏李萦一行人已经来到城门口。
李部早已经在城门口等候,看着远远而来的马车,他有些百感交集。这个场景,他盼望了多少年,当时年少。
景氏远远地望见一青衫少年矗立在城门口,他身姿挺拔,目光深邃,瞭望着自己。景氏眼眶一红,那是她的部儿。
李部早就和守城门口的军官打了招呼,官兵很快便放行。李部走到景氏的马车跟前,双手作揖,恭敬唤道:“母亲”。
素姑早早打起窗帘,景氏看着李部的俊俏模样,道:“部儿,你瘦了。”
李部看着景氏关切的目光,微微一笑,“母亲先进城,家里都备下了”,再往后一看,是李萦圆碌碌的大眼睛,眼里充满好奇。
李部再唤一声,“小妹”。
李萦听着这一声“小妹”便有些触动,大哥,血脉相连的大哥,她高兴地大声回应,“大哥”。
景氏看着这兄妹俩,不由乐笑,“好啦,我们先回府里。”
马车再次前行。
在城门边上的茶楼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守城的官兵中,无数双眼睛看着这一幕。长安城中,天子脚下。
景氏看着主人屋里,当年她与李敢成亲一个月就离开了长安,再回到这个,还如从前一般。连自己走的时候放在梳妆台上的梳子,还是原来的那把,原来的方位,却是一尘不染。
“这些年是谁在打理?”景氏不由问道。
素姑跟在景氏身后,“老爷和夫人去郢都时,留下了老爷乳母的丈夫张二丁做管家。”以前的事,素姑是清楚的,至于现在是谁,就不好说了。
李部刚进来便听到张二丁的名字,接着说道:“我从郢都刚回来时,张二丁便向我请辞,说自己还是喜欢乡下做庄头,我便让他回去了。家中人少,我便让李唯兼了管家一职。”
景氏回眸,看着自己的儿子,李部。她觉得有些陌生。
“母亲。”李部向景氏行礼。素姑悄悄地推了出去,在门外候着。
景氏连忙将李部扶起,想拍拍他的肩膀,踮起脚尖也够不着,叹道:“部儿长大了,都高出娘亲这么多,这些年,你受苦了。”
李部身型有些蹒跚,“母亲还是如从前一般,时间都不曾在母亲身上停留。”
景氏望着李部温润的眼睛,李部像极了他的父亲。不熟知李敢的人,都道李敢是温润儒雅的君子,但李敢性情爽朗,眼里容不下沙子。李部继承了李敢的形,李陵继承了他的性子。这两个孩子都长得好。
“部儿,这些年都是从信里知道你的消息,连你的及冠礼都是大伯替你操办,真对不住了。”
“我很好,母亲。大伯和伯母都对我很好,姨母和太子也是对我照顾有加,我在京城过的很好,母亲不必担心。”
“好,我都知道。你的腿好些了嘛?刮风下雨是否还会疼,为娘寄给你的药是否有用,衣裳都合身吗?”
“母亲寄给我的一切,我都好生用着,腿已经无大碍。”
景氏望着李部的左腿,她在城门时就特别留意察看,见李部行路骑马都没问题,心里才稍稍安定。
“那就好,你姨母果真没有瞒我。不过,你以后还是要万般小心,不能粗心大意。我给你调的药贴要继续敷着,当作保养。你父亲也是一身伤痛,还不好好爱惜自个的身体,看着我也是痛心。”景氏又对作为将领的丈夫起了不满,总是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惹一身伤,还不让自己知道。每次李敢一回家,景氏总要把李敢剥个精光,好好检查一番,该上药上药,该调养就调养。
李部知道。
“姨母一直对我很好,娘亲不必担心”,李部再次为姨母申辩。在长安这些年,大伯李青看着,姨母护着,他比一般富贵子弟还要尊贵。
“哪你的腿伤是怎么来的?”景氏执着,就是老母鸡无条件凶狠地护着小鸡的执着。
李部觉得好笑,他好像又回到从前,因为自己是长子,父亲对其严厉。母亲虽然不说,但也是护着自己的。
“阿娘,我很开心。”李部开怀笑着。
泪意一上,景氏在李部的怀里泣不成声。她的孩子就被她一个人丢在长安城里十二年,没有父母在身边,孤苦伶仃。有着大伯姨母在身边,又有何用,都是寄人篱下。她恨过,怨过,她只是一个平常的母亲。
李部手足无措,拿出帕子为母亲拭泪,唤道,“阿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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