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萦净了脸面,随手拿起李陵放在一边的箭匣子,发现箭头上都有独特的标记。
李陵看之,解释道,“每人的箭头都是不一样的,只有这样才能知道猎物是谁射中的。”
李萦笑道,“那我到时带多几个人,都让他们带上我的箭,我也是神猎手了!”
“你这小脑袋瓜子,净想着歪门邪道”,李陵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李萦无所谓道,“没办法啊,打不过你们,只好用其他法子咯!”
“明日里你就等着吧,我给你打个山猪来。”
李萦听了不满道,“人家都是送小兔子,狐狸什么的,你怎么弄个山猪啊~”
李陵意味深长看着李萦,“山猪才够你吃”。
“啊啊啊!你讨厌”,李萦追打着李陵,李陵身手敏捷,左躲右闪,李萦跑得满头大汗,尽兴极了。
李陵看妹妹跑的差不多了,停下,假装被她抓住,“好了,看你上气不接下气,还是好好歇一会。”
李萦咯咯笑着,“明日,你可要记得要扛个山猪给我,记住了!”
明天,就是狩猎大典,李萦期待着。
连着在晚膳时,李萦的笑意还未褪去,李敢看着自己的女儿笑意盈盈的样子,不禁道,“怎么了,我的萦儿今日这么高兴,发生什么了,说出来也让父亲高兴高兴!”
李萦刚用完晚膳,听到父亲这般说,很是高兴,“明日不就是狩猎大典了嘛,二哥跟我说,给我扛个山猪回来。父亲也在这里,二哥你可不能食言!”李萦“挑衅”看着李陵。
李陵回之一个无奈的微笑,典型地皮笑肉不笑。
李敢哈哈大笑,“猎个山猪算什么,我给你猎个狐狸,怎样,比山猪可爱多了吧!”
李萦转着圆圆的眼睛,道,“我要活的。”
“好,没问题”,李敢信誓旦旦拍着胸脯道。
景氏和李部抿笑看着眼前这一幕,景氏清清嗓子,“好了,别闹了,你们今日都早些歇息吧!”看着李萦道,“我明日也要去狩猎大典,今日要好好休息,省的明日没精神见人!”
李萦大叫一声“娘”,怎么连你也欺负我!李萦有所不知的是,能够去狩猎大会的贵妇,都是跟着自己的丈夫去的。未出阁的贵女能去,极少,都留着家中。只有相貌平平。或者家世平平的女子,会积极参与。因为皇帝一高兴,就可能乱点鸳鸯谱,赐婚。
景氏不想让李萦在人群中扎眼,汉宣帝证明赐婚都不会赐到理由头上。
只是他们不知道,明日此时,只留场景依旧,人非故。
往后,每当李萦回忆起这一幕,疼恨自己为什么要活的狐狸,只要是他给的,什么都行,只要他回来。
明日父子俩都要去狩猎,今晚也便早日休息。
前一刻景氏还笑着给李敢更衣,下一刻景氏抚着胸口,瞬间的疼痛让她昏厥。李敢眼疾手快扶助景氏,急得眼睛发红,忙唤道,“阿绣,阿绣!”
景氏从急剧的疼痛中缓过来,胸口起伏急促,大口呼吸,脸色苍白,紧紧握住李敢湿润而粗糙的手。原本,他的手应该是干燥而温暖,现在掌心都是热汗。“疼,我好疼……”
素姑听见声响赶紧来看看,扶着夫人躺在床上,伺候她喝着温水,喂了她一黑一红两粒药丸,景氏才好转起来,脸上才有血色。
李敢紧绷的神经才松些,坐在床边,深情看着自己的妻子,握着她冰凉的手,向素姑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素姑踌躇,“夫人,这是……”,被景氏打断。
“这是最近操劳过度,我应该是累坏了”,景氏憋着一口气说完,她现在好很多了,坐起来,扶着床沿,作势要起身。
李敢抱着坐起来的景氏,在她的耳边低语,“阿绣,你刚才把我吓坏了……”
景氏趁机向素姑使眼色,素姑忧心忡忡退下,还帮他们把门带上。今日这般情况,已经出现四五回了,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素姑担心,再这般下去,夫人连命都会搭上!
景氏用力抱紧李敢,这样更能感受李敢的爱意,“对不起,把你吓着了,我发誓,不会有下次。”
“阿绣!”
“我在。”
“阿绣!”
“我在。”
“阿绣!”
“我在。”
……
就在这样的呼唤应答中,景氏撑不住了,慢慢沉睡。
李敢看着景氏熟睡的脸庞,轻轻地将景氏放好,盖上被子。躺在她的身侧,凝望着深爱的妻子,他突然间生出不舍。他已经和景氏在一起二十余年,不够,他还要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和景氏在一起,生生世世。
他亲吻妻子的脸颊,幸好,如论如何,他们都是在一起。
另一头的昭阳殿,今夜,骊姬一个人在寝宫里。明日就是狩猎大典,汉宣帝宿在皇后宫里。
没有月亮的夜里,特别的黑。骊姬枕头底下,还是那个未完工的海棠花香囊。不知怎么的,今天她特别想他,只念起他的好,他的微笑,还有他温暖的双手。骊姬的手摸着香囊,心里却想着今日儿子们说的事。
明日,李敢也会参与狩猎大典。老成纪侯还在世的时候,李敢每年都去,每次都是数一数二。他打回的猎物,会送一些给田单,每次都会有活着的兔子。田婉很开心,每次她都把活着的兔子好好养着,直到她进宫,成了骊姬。田单都把那些生了一窝有一窝的兔子生烤,让骊姬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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