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
七崎桑子抬头看了眼高不见顶的监牢,连盏灯都舍不得点,周围更是静得什么都听不见。但她知道自己还在伊南娜的神庙,监牢外面更是由大祭司手下的人看着,个个都怕被喜怒无常的女神降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身上被四根粗铁链捆住四肢,她连动作都很困难,挣脱更是不可能的事,看样子这捆住的东西也绝非凡物,那位女神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其实不用这么大阵仗的,现在的她也没有多少力气可以支持自己逃出去,真的是除了大口大口的吐血和数又把那块内脏碎片吐出来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她中的毒越来越深了。
但她同时又庆幸着,自己没有死,那说明现在野人也一定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
从她被抓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两天了,伊南娜并没有对她实质做出什么,只是派了几个人每天按三餐用各种各样的刑具在她身上招呼一遍。
其实跟她身上的毒比起来,那些根本不算什么。
七崎桑子由此做了个猜测,伊南娜听进了她的话,或许真的去求证了一番被她认定为神的野人。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野人就还有救,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等待了,伊南娜一定会再来找她的。
但七崎桑子没有想到她等来的并不是那个深井冰女神,而是完全出乎她意料的一个人——
“沙、沙姆哈特?”
她没有看错,今天从牢门后出现的不再是那些无聊的男人,而是一个熟悉的身影,白皙的皮肤,精致的面容,如同柳枝般翠绿的头发,还有那微露怯色的表情,在这个时代她唯几个熟悉的人物。
但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听见七崎桑子的叫声后,沙姆哈特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匆忙进来又将牢门掩上:“桑子,是我。”
“就是知道是你才有问题。”七崎桑子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刻意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说来话长。”沙姆哈特走到七崎桑子身边,凑近看清了后者的伤口后惊吓得连声音都在颤抖,“天哪,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这些伤一定很痛吧。”
沙姆哈特近乎要哭出来了,翠绿的大眼睛含着泪水,仿佛这些伤都鞭打在她身上一般。
七崎桑子慌忙在她眼泪要掉下来前开口道:“没事的,其实就是看着吓人罢了。”
跟她中的毒相比,这些只是开胃小菜罢了——这些话她当然不会说出口。
沙姆哈特听到七崎桑子的话情绪才稍有缓和,随后她向她解释了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其实从出生开始,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给她看过病的医生都说她活不过成年,平日只要不发病就可以跟普通人一样生活,但一旦发病就十分危险。那天之后,七崎桑子消息全无,她跟维多就不停地向人打听,却没有想到在路上她忽然病发,幸好遇到了伊南娜女神。
“女神不仅将我带回神殿,还许诺将我的病治好,之后更会留我下来做神庙的祭司。”沙姆哈特露出有些无力的微笑,但似乎又对自己所说的未来有无限向往。
“啊……原来是这样。”七崎桑子看着沙姆哈特的目光稍微放空了三秒,然后扯了扯嘴角,“那真是太好了。”
关于沙姆哈特所说的前半段,七崎桑子其实多少都有察觉到,沙姆哈特的身体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糟糕,她并非王族或是贵族,肤色却比旁人白上太多,那可不是什么保养出来的颜色,根本就是一种病态,再加上维多这么小就跑出去做工,多少也有自家姐姐的原因。
但对于她所说的后半段,七崎桑子决定保留意见。
“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沙姆哈特时不时注意着门外的动静,“这次能来是因为我跟这个时段的守卫很熟,加上这两天女神都不在,我才有机会偷溜进来看你的。”
“……”七崎桑子并没有说什么,她也知道沙姆哈特是绝不可能来放她走的,但看样子又不像是单纯地来看望下她。
“桑子……你还有什么心愿吗?不介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我会尽力帮你的。”或许是因为对方意外的沉默,沙姆哈特此时的目光有些闪烁,“虽然不知道你犯下了什么罪行惹恼了女神,但我也想帮助你,我的朋友。”
“心愿啊——”已经懒得去搭理什么罪行的七崎桑子却因为这两个字略有失神,她仿佛又看到了距离现在千年的未来,“那种东西大概是连万能的愿望机都很难实现的东西……所以还是算了吧。”
七崎桑子和沙姆哈特的对话陷入了诡谲的沉默,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
“维多还好吗?”最后还是七崎桑子先打破了这透着尴尬的局面,她和沙姆哈特对待伊南娜的态度似乎注定了这次见面不会愉快,却又都没有放到台面上说开。
“嗯……他、他很好。”沙姆哈特愣了愣,抬起头看着七崎桑子,只是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女神把我带回神庙后派人给我们家送去了很多粮食和衣物,维多他很高兴,非常地高兴……但他还是每天都很勤奋地去学手艺……维多他说等他再长大些,再长大些,就可以挣到更多的钱,以后就不会再为生活发愁了。”
“是啊,他可是个男子汉呢。”七崎桑子想起那个小鬼头还觉得有些好笑,只是以后估计没机会看到他了。
想到这儿,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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