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一个垃圾堆里长大的孩子,每一件衣服,每一份食物,都来自别人的施舍。我有一个爸,但我从来没有享受过一丝来自他的关爱,我也不需要。对我来说,他,与其说是亲人,不如说是恶魔。
五岁那年,我爸收了人家五千块钱,将小姨拐到我家这个小山村来,逼着小姨嫁给那个人。那时交通不便,想要到镇上去,要走两三个小时的山路,有村子里的人帮忙守着,小姨根本逃不出去。
有几天,小姨经常跑来在我妈面前哭诉,说她被二麻子那个畜生qiáng_jiān了。我妈会抱着小姨,跟着哭起来,说是她害了小姨。五岁的我,并不知道qiáng_jiān是什么,更不知道会给一个女人带来多大的伤害。看见他们哭,只会在一旁傻傻地跟着哭。
后来几天,小姨突然不见了踪影,没事的时候,我妈总是在屋子里面踱步,看起来很焦虑。再后来,大批警察来到村子里面,将小姨带走了。我妈抱着我,围过去,眼睛里的泪水不断往下流。小姨临走前,笑着看了我和我妈一眼,那是一种解脱的笑容。很难想象,当年她是受了什么样耻辱,以至于他宁愿去坐牢,也不愿待在这里。
我听别人说,小姨是个恶毒的女人,毒死了自己的丈夫。
从那以后,我家成为了村里最不受待见的人。我经常听见有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在他们的思想里,一日夫妻百日恩,再怎么样,小姨也不能对自己丈夫下毒手。我家跟小姨是亲戚,她坐了牢,我们也跟着不干净。
我无法对这些人评判好坏,毕竟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思想就是这样,社会就是这样。但是,这样的言论,却对我,对我的家庭造成了巨大伤害。
从那时起,我爸爱上了喝酒,每次回家都喝得醉醺醺的,扯着我妈的头发,骂我妈,说是我妈让他在整个村子里面抬不起头来。一天三顿打,将我妈折磨得不成样子,看着我妈的惨样,年幼的我对那个男人只有怨毒。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两年后,我妈选择了解脱,与二姨不一样的方式——自杀。我记得那天的天很沉,空中雷声滚滚,仿佛随时都会劈下来。放学回到家,许多人围在我家里,穿过人群,到了床前,我看见我妈安详地躺在那里,地上,还有半瓶打翻了的农药。
我妈走了,彻底离开我。
我过上了跟我妈一样的生活,他喝醉了,我要挨打,他输钱了,我要挨打。我终于明白了我妈的感受。
一年级后,我就一直辍学,成为了一个野孩子。十岁那年,开始普及九年义务教育,我重新回到学校,可是,少了几年的学习,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跟不上节奏,学习一塌糊涂。
十二岁,个子不到一米五的我,去镇上。我逃命似的离开那个地方,我以为,来到镇上,一切都会变好。想想,真是天真得可爱。
进入初中,第一天来到班级,很多人都在笑,说我是个乞丐。我摸摸头,蓬松的头发里面,不断瘙痒。我不知什么是讲卫生,连班主任都一脸厌恶地看着我。看着其他同学干干净净的着装,再看看我满是泥垢,还有补丁的衣服,我似乎明白了,低着脸走下去,坐在最后一桌。
同桌是一个女生,梳着两个辫子,穿的跟个城里人似的。他很漂亮,却也很刁蛮,经常捂着鼻子,说你个臭乞丐,给我走远点,臭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开始了自卑,每次都离这个漂亮的同桌远远的。
逃离了家,只是让我进入了另一个地狱,不知道谁传出来的,我是没妈的孩子,小姨还去坐了牢。过街老鼠用来形容我一点也不过,几乎别人有点什么不开心,都拿我出气。
有一次,同桌的钢笔掉了,刚好,那段时间我也买了一支一模一样的。在课上,她将我从座位上提起来,当着全班的面说我偷了她的钢笔。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说,她明明知道我也有一支同样的,也许只是单纯地侮辱我罢了。
我说没有,她却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这穷逼也能买得起这样的钢笔。班上顿时一阵大笑,面对这样的嘲讽,我面红耳赤,那也是我第一次愤怒,我当着全班的面,给了她一巴掌。一直以来,所有不满都蕴含在巴掌里面。
她呆呆地看着我,突然哭了。
那天下午,班上的几个小混混,将我带到厕所里面,拳打脚踢。我知道他们都是因为同桌来的,打头的人叫江安,他喜欢我同桌。我试着去反抗,换来的是更加严重的毒打,从厕所出来,身上全是尿渍,这都是他们的杰作。
所有人都厌恶地看着我,我仿佛是上帝遗弃了的孤儿。
在一个孤独的角落,度过了初中三年。所幸,我中考考得不错,被县里一所私立中学免费招进去。那时候,我在想,走远点,走到一个没有人知道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上学的第一天,我又看见那个可恨的女人,她对着我挑衅地一笑。我阴差阳错的和她在一个班级,不过让我庆幸的是,她不再是我同桌,俩人如同陌生人一样。
十六七岁,情窦初开。我喜欢上班里一个女孩,她叫张雯雯,一个文静的女孩子,成绩也很好,女神级别的人。每次看见她那张精致的面孔,心脏都砰砰跳个不停,终于,我鼓起勇气,那天,我在所有人面前,说我喜欢她。
人生就应该勇敢几次,也许表白没有结果,但是,至少自己去争取过,将来回想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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