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会怨恨我的父母为何会在四月下旬生下我,因为这是属于金牛座统治的日子,而金牛座的性格在我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认识、喜欢方月霞这么长时间了,却始终不敢向她表白,星座学上说这叫缓慢、稳重、不轻举妄动,但是我却觉得这是男人的致命弱点。204宿舍里的每个人都为我着急,甚至是恨铁不成钢,在数次的鼓励、激将甚至是唆使失败之后,吕捷对我说,你呀,没得救了,等到人家嫁人了,你打光棍后悔一辈子吧。
打光棍就打光棍吧。虽然这两个字不怎么雅观,但男人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也是很不容易很不简单的,是需要很大勇气和坚强意志的。我总觉得对方月霞不能鲁莽,因为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在我心中,她是完美的,完美得让人难以靠近也羞于靠近。我想,我还是等等吧。究竟等到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一周,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一辈子,谁让我是金牛座呢?但我对她的爱恋却与日俱增,历久弥新。
我把对方月霞的思念用思念的方式记录下来,记录在我的日记里,记录在我的随笔里,记录在我的诗集里。我开始习惯于每天做这样的事,每天躲在蚊帐里面打开台灯,写日记、写诗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知道在如此快节奏的社会,诗歌是早已被人淡忘的文学形式,但是我乐此不疲,甚至是陶醉其中。我知道写诗是不可以去刻意寻字摘句的,所以我的诗大多语言平淡。偶尔会有灵感闪过,留下精美的语句,我自己会欣赏半天、感动半天。但是这些诗我从来不拿去投稿,因为这些文字是只配让方月霞一个人来读的,我期待有一天我会在她面前为她抑扬顿挫地朗读这些句子。
但是现在,它们的读者只有我自己。
顾文彬不愧是山东人,追女生也追得那么豪迈。五一节过后没几天,他就打电话给颜晓颜小菁。张口就是:喂,我是二班的顾文彬,我喜欢你。
全屋子的人都呆掉了,张大嘴,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等顾文彬放下电话,我们才缓过神来,竖起大拇指说,服了,大侠!
顾文彬推推眼镜,笑笑说,没什么,没什么。
我问他,结果怎么样?
他说,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反正后来她终于答应周末和我一起吃饭了。不管怎样,总要先见面才能做决定是不是?
结局算好的了。程新说,我没见过这么追女生的,今天算开眼了。如果换了别的女生,估计早就吓得扔了电话了!
季岩刚刚旅游回来,他坐到我的床边对我说,这几天可把我累死了,游了西湖,爬了黄山,真后悔没有带你一起去,黄山上的日出真是太壮观了!我们拍了好多照片呢。喏,你看!季岩拿出一大堆照片给我看。
我翻看着他们的照片,确实很美,西湖碧波如镜,黄山巍峨如黛,季岩和秋心摆着各种姿势,如两个调皮的孩子。我说,以后机会还很多呢,日出又不是只有一次。对了,你们不是去了秋心的老家吗?见到她爸爸了吗?
季岩的目光黯淡了下去,说,他前年就去世了,听说死之前一直念叨着秋心的名字。唉,挺可怜的!我们去给他上了坟,给了几家照顾他的亲戚一些钱,然后就离开了。我没想到秋心会哭,其实她对她父亲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只有恨。
我说,也许人死了,所有的怨恨都带走了吧。
周末,顾文彬打扮的焕然一新去赴约,我们为他打气说,goodluck!
谁知,晚上回来的时候,顾文彬的脸色却不大好。
怎么了?她拒绝你了?我问。
顾文彬摇摇头,吞吞吐吐地说,林枫,我带来一个坏消息,你一定要有思想准备。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我有思想准备?关我什么事啊?
方月霞有男朋友了。顾文彬说。
我听了半天没吭声,垂头丧气地坐在床上。倒是吕捷沉不住气了,大声说,谁呀?谁在我们林枫前面捷足先登了?
是她的高中同学,他们高中就开始了。
我的大脑一片眩晕,等我缓过神来,我幽幽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她亲口告诉你的吗?
是颜小菁告诉我的,她们俩是好朋友,应该是真的。顾文彬说完觉得不妥,又说,林枫,你别太在意,也许她是骗我的,再说,就算是真的,你也可以和他竞争嘛!不是有句话叫做“捷足先登,不如后来居上吗?”
就是!我们的大帅哥林枫出马,哪个女生不倒在他的横刀之下啊?朱志泊也为我鼓劲。
吕捷说,不!我觉得林枫你应该退出,那个什么天涯何处无什么什么,何必单恋什么什么嘛!女人嘛,还不一抓一大把……`
我不想听吕捷胡诌,没等他说完,我就夺门而出了。维洋市的夜色总是很好,特别是在这样的夏日夜晚。白天的暑气被残噬殆尽,凉风不知从什么地方徐徐吹来,轻轻地往衬衫领口内灌。我抬头看看月亮,很圆很亮,周围镶上了一圈五彩的光环,让它显得更加妩媚动人。我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这个时候的月亮是不是就应该称做“月霞”,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我为自己的这个定义兴奋不已。
好美的月霞!
历史上咏月的诗句不胜枚举,我试着从记忆中搜寻一句来赞美这有霞的月亮,但是失败了。我不知道是真的没有,还是我的思绪乱了。我被这夜色陶醉,却差点忘记了心中的愁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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