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都说大学是美丽的,大学生活是美好的。当我和季岩背着行李出现在维洋大学医学院破旧的铁门前时,第一种说法便被无情地否定掉了。当我们走下车,我善意地提醒司机是否走错地方的时候,他冷冷地看着我冷冷地笑了一下冷冷地崩出两个字:没错!
是的,我大学五年的时光将在这里度过。想到这里,我想逃!逃离这个像受了诅咒的地方。我可以去更好的地方的,我不甘心——是的,是不甘心的心理在作祟。当我对季岩说出我的想法时,他的表情很淡然,枫,你不是说不走回头路吗?我相信你,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很出色的!
还能怎样呢?我听季岩的,他是我哥哥,从小到大都是。
母亲是打算来送我们的,我坚持不要,说自己长大了,而且一路两个人可以做伴。其实我是不想听母亲一路唠唠叨叨的,最后还免不了哭哭啼啼。母亲听从了,现在她几乎都听我的,真的没有再拦着我了。
我们被热心的学长接到一座崭新的大楼里注册。大楼很新,里面不断有清洁工在仔细地擦拭着、清洗着,仿佛细心呵护着一件珍世奇宝。学长说这座教学楼是暑假刚刚建成的,他说我们真幸运,刚来就享受这种待遇,在这之前这里还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呢。我和季岩发出一阵唏嘘声,然后谦虚地说,哦,那我们岂不是很荣幸。
经过一套繁杂的手续之后,我们领到了属于我们空间的钥匙——意外地发现这是两把完全相同的钥匙!我想上天还是没有忘了安慰我,我和季岩分在了同一个班,同一个宿舍。当我看到季岩欣喜的目光时,我想我认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这儿不走了——和我的兄弟。
安排好床铺,季岩说到校园内走走,熟悉一下新环境。我们便在校园里逛,说是逛,不到五分钟就走完了。校园实在是很寒碜,除了教学楼、图书馆、解剖馆、宿舍楼和几幢不知名的建筑外,几乎一无所有。八层高的雪白的教学楼在一堆低矮的建筑之间,给人鹤立鸡群的感觉。而我满心期待的能烘托出一点大学气息的林荫道和两旁荫天蔽日的法国梧桐,在我走出校门时始终没有带给我一丝惊喜。可笑的是,校园虽小,竟然被一条马路从中间割成了两半,成了宿舍区和教学区的天然屏蔽,这像一只蛤蟆被人拦腰截断一样让人不舒服。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让我怀疑会不会有一天一个冤魂被碾死在这里。
这学校真破!季岩狠狠地丢下这句话。他每次都能把我想说的话说出来,像肚里的蛔虫。
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忽然很想家。十九年了,我从未像现在这样离开家这么远,离父母这么远。此时此刻,他们在做什么呢?面对着没有我的餐桌会不会吃不下呢?母亲每天晚上总会来帮我把被子盖好,今晚她会不会习惯地走到我房间然后又失望地离去呢?我望着窗外,浓重的夜幕像一把黑色的匕首,把我的乡愁撕扯的如此清晰,然后又变成一口巨大的黑锅,将我吞没,让我窒息。这突如其来的寂寞笼罩着我,让我无法释怀,更无法摆脱。
对面床上的季岩正靠着墙坐在床上,一只脚放在地上,把自己摆成最寂寞的姿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和煤油打火机,“啪嗒”一声点燃,慢慢地抽起来。烟味很快弥漫了整个宿舍,其他人纷纷探出头来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我不知道他们的目光中在说这小子真酷还是这小子真鸟!但是只有我知道他很可怜,我想家而他没有家可想,他是一个孤儿。季岩离家的时候带了把吉他,那是他心爱的宝贝,是他十六岁时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为此我跑遍了整个小城,花去了一个月的零钱。
我塞上耳机,闭上眼睛。当一个身影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钻进大脑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而现在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
叶琼是高二那年从外校转到我们班级的,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班里掀起了很大的波澜,男生们春心大动,使出十八般解数向她大献殷勤,因为她的美丽是无需形容的。除了我、季岩和其他几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秀才们,似乎没有一个成功的。我是有贼心没贼胆,见着美女说话就结巴,虽然心里喜欢她,却也只能放在心里做暗恋。而季岩似乎天生对女生不感兴趣,我好像从未见他和女生说过话,总是很酷的样子。男生们在一番前赴后继后偃旗息鼓了,而我,还是一如既往地默默喜欢着她,偷偷看着她,在梦里和她相恋……
高中的日子枯燥、平淡,波澜不惊。但是在高二暑假的前一天,我的心终于无法平静了,像火山终于爆发了一样,绚丽的岩浆把我的心镀上了光鲜的油彩而熠熠生辉。
当叶琼红着脸把厚厚的一封信交给我并嘱咐我回家才能看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想到她会喜欢我——我不敢想。从小到大我都很自卑,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
但是我的心还是怦怦跳得厉害,以至于我拆信的手都在颤抖。我躲在房间里,在确定没有人看我之后,我颤巍巍地掏出那叠纸,然后我的大脑开始眩晕,我看到自己用呆滞的眼神看着那一行行美丽的文字:
……
琳坐到了雷的前面,尽管她是极不情愿吃粉笔灰,却也无奈。琳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她对每个人都抱以极大的热情和真诚,她愿和身边每个人都成为好朋友,有朋友他才不会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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