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头把一个笨重冰冷的玻璃罩子套上我的头时,我开始感到害怕,进而后悔。
他们说这个实验的本质就是通过魔法仪器将我和苏尼尔的大脑相互连接,然后抽出我们的灵魂彼此互换,在这个危险的过程中,苏尼尔会通过强大的精神力将他几十年的记忆烙印复制一份储存在我的大脑中,然后当灵魂再换回去的时候我就拥有了苏尼尔的知识。
说得当然简单,但事实上这个实验至少有两个十分危险的步骤:一是抽离灵魂的时候,如果我的意志力不够强韧,通不过豁免检定,那么我会当场丢失所有的记忆烙印,换句话说就是变成白痴。不过老头说他给我喝下的药剂能帮我通过所有的意志豁免,虽然这家伙一向不可靠,但此时此刻也只好信他。
真正的难关在后面,当记忆复制完成我的灵魂返回躯体的时候,恐怕我还得面对苏尼尔留下来的灵魂复制体,必须打败他以后才能获得那些本不属于我的知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戴着罩子喊:“为什么我还得跟苏尼尔打?”
“不是我!”苏尼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由于传输管的位置是在脑后,戴上罩子后,我只能背对着他,而且由于罩子本身的重量,我不得不找个地方坐下来。
“那是我的灵魂复制体,并不是我本身的意识。或者,你把它当成两种记忆融合时的抗拒反应就行了。这只是我和撒卡兰姆的最坏猜测,未必一定会出现的。”
“没错,”老头也说:“就算出现了,你就算把那个家伙杀了也没关系,反正不是苏尼尔本人。”
“问题是,我打得过那个抗拒反应吗?”我哭丧着脸:“你知道我现在连一个法术也不会,而且又受了伤,输了怎么办?”
“输了?”老头和苏尼尔对视一眼:“那恐怕不好办了。两个记忆无法统一,估计你会精神分裂……”
“呜啊啊啊啊!”我歇斯底里地叫了起来。
“不用怕不用怕,”苏尼尔赶紧安慰我:“灵魂复制体的力量最多只是本体的十分之一,而且没有太清晰的思维。在自己熟悉的身体内,你一定能打败我……不,打败它的。”
“就算你打不过,”老头在旁边摩拳擦掌:“只要你把意识通道开着,我可以进去帮你。象灵魂复制体这种货色,我几秒种就搞定了,因为苏尼尔的本体也很菜。”
“那就好。”我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想来苏尼尔的脸色现在一定非常难看。
实验终于开始了。
老头闭上眼睛,嘴唇蠕动,双手一上一下,慢慢地向中央划出诡异的痕迹。
室内开始有微冷的气流窜动,周围的空间一下子变静了,我的耳朵里只听见玻璃容器里咕嘟的水泡声和我们三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
“你的师父正在创造空间障壁,暂时把这个房间与物质界隔离起来。否则在实验过程中有人闯进来,我们三人就都得完蛋。”苏尼尔嘶哑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向我解释。
我没有说话。他又叹了一声:“哈,真好,又听到自己的心跳了,看来我起码还算是个活人。”
由于语气里充满苦涩和自嘲,我忍不住把头转过去看他。
这个鬼罩子既大且沉,才一会儿功夫就压得我的脖子又酸又痛。
“你为什么一直泡在那个盆子里?”我问他:“你看起来不象个喜欢洗澡的人。”
“我不象喜欢洗澡的人?”苏尼尔闻言抬起头:“哦,告诉我,你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是我师父的朋友。”我指指老头,“因为他不爱卫生,物以类聚,所以你也应该一样。”
“真是讨人喜欢的说话。”他点点头:“我有点儿明白撒卡兰姆为什么要收你为徒了,你们两师徒都是智商一个水平的人。”
他苦恼地用一只手托住脑袋,说:“可倒霉的却是我,让你去做那件事我真的不放心。唉,撒卡兰姆这个混蛋,这么久了才给我找了一个人来……如果我可以自由走动就好了。”
“哦,你为什么无法自由走动?”我问:“我看见你有手有脚。”
“你当然无法理解,你才刚接触魔法,而且又不懂炼金或死灵法术。”苏尼儿又叹了口气:“虽然我有手有脚,但我只要一离开这个培养槽,我的身躯就会死亡。”
“意思是你会死吗?”
“没错。哦,不,我的意思是说,我的身躯会死,但我仍然会继续活着。”他说。
“吓?”
“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讲的巫妖吗?如果我离开了这个培养槽,就会象巫妖一样,身体死亡,但是意志和记忆却能保留下来,变成不死生物。”
“为……为什么?”我吃了一惊。
“喏,事到如今,我索性全部跟你说清楚吧。”苏尼尔上半身趴到了盆沿上。
“三十年前索丹尼斯拉那场决战后,你的师父救了我,把我带回洛尔林,但是他也没有办法阻止我的伤势继续恶化。我的身躯日渐腐烂,如果生机全部枯竭,我就不得不变成一只巫妖,但是我不想那样,在那个心愿完成之前,我必须保持人类的身份,哪怕是拖着一副破烂的身躯苟延残喘。但遗憾的是北地最好的牧师和巫医也救不了身负多处致命伤的半死人。为了劝我安心地死去,一个坦帕斯(注:战神)的牧师甚至为我安排了一场告别人世的荣誉之战,对手是几头巨大的雪原野猪,不过反而被我把他剥光了丢到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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