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正要引他们往里走,便听卢景姗丢下一枚惊雷,“岚娘,我们从扬州迁过来了,暂时就在你这里住下,你可别嫌麻烦。”
“什么?”卢氏舌头打结,“那、那娘呢?”
“咱们进去再说。”
卢景姗亲热地挽着卢氏和遗玉往宅子里走,也不客气,遗玉扭头去看方航,就见他正同后头马车上被丫鬟搀下来的两个女子说话,瞧她们那身妇人打扮,隐约猜到这是方航的两房妾室。
卢氏早同她说过,卢景姗膝下无子,又同夫婿感情要好,就主动帮着方航纳了几个妾,想要给他们方家留个后,却不知怎地,这么些年过去,一胎都没有产下,寻了多少大夫,也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两个妾打扮倒是规规矩矩的,只是都比卢景姗要小上许多,约莫都是二十来岁,样貌亦是不俗,一身江南水乡女子的柔婉,方航同她们说话时候,脸上笑得很是温和,遗玉瞧了,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走到前厅还在恍恍想着,若是这事换了她同李泰,她可有这般大度能帮他纳妾?
答案自然是否认的,她这人,其实私心的很。
卢氏摆了酒席给姐姐接风,饭桌上一番深谈,才知道原来卢景姗夫妇会从扬州搬来,还是卢老夫人的意思,她说遗玉嫁人之后,卢氏便剩一个人,不如叫她们姐妹搭个伴儿也好。
方航是家中独子,他父亲原来也是朝中官员,祖上是关中豪绅,当初卢中植带着一家老小到江南为李世民招兵买马,方航被方父派去跟随,而玄武门事变之后,因方家有近亲同安王有牵,被接连打压,新皇登基后,方父病逝,方航便也没再回京,同卢家定居扬州,不合时宜地以士族之身从商,是个很有主见的人。
卢景姗本是要带着老夫人一起过来,可被拒绝,这路途遥远,老人家不堪舟车,扬州又有跟了卢家几十年的老人侍候她,这才没有强求。
至于卢荣远卢荣和两兄弟,老夫人却是只字未提,甚至连句平安话都没有叫捎带,用卢景姗的话说,便是老太太气两个儿子没有照拂好卢氏母子,不愿理会他们。
相对于卢景姗的愤愤不平,卢氏显然要平静许多,她并不怪两个哥哥,毕竟若说起谁欠谁的,他们苦苦寻她母子十几年,这当真是一笔算不清楚的账。
卢景姗怕提及卢智卢俊哥俩又惹眼泪,便忍着没再说下去。饭后,遗玉带两位长辈到别院休息,卢氏知道他们要长住在这里,饭前就让人将整间院子收拾了出来。
下午刘香香从婆家过来,吃晚饭时候卢景姗见到她,早就听卢氏说过几回这位义女,如今方才见到人,大家都不是小家子气的女子,一顿饭后便熟稔起来,直叫刘香香也随遗玉唤她姑母。
晚饭后,几个女子移到花园乘凉说话,卢东被平彤领过来寻遗玉,打扬州送过来的嫁妆,用了半天工夫才清点毕,单子递上,拿在手里大概看过一遍,绕是遗玉见那长不见尾的车队已是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不顾一旁卢氏疑问的目光同卢景姗捂嘴偷笑,瞪圆了眼睛冲卢东道:
“这都是祖父留给我的?”
卢正想了想,恭声道:“回小姐的话,扬州还留了些人手服侍老夫人,有些商铺田产不好折卖,除却零碎,大体就是这些了。”
“噗嗤”一声,卢景姗看着遗玉吃惊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想到先前接到那些书信上的风言风语,说她这甥女配不上那魏王的,顿又生了恼意,一手拍在石桌上,挑着细长的眉毛硬声道:
“咱们正统的五姓卢家嫁女,岂是那些索财勒物的旁支浑人能比的,老爷子只你这么一个亲孙女,这嫁妆单子十年前便开始拟了,岂是常人能想,就是皇家公主比来,也得叫她们羞没了脸”
(祝小光生日快乐,天天开心o(n_n)o,先来个5k开胃,明天不用上班,下章开始大婚,今晚估计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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